怀城一从二学期就开始剪了假期,寒假掐去尾各占一半儿,最后只剩过年的那十几天。
到了三就连十几天都没有了,三十当天开始放假,到初三上课,寒假凑都凑不够一个礼拜。
三那年寒假,林语惊和林芷没回帝都,就直接在怀城过的年。
年前,林芷刚的手术,摘除。
她这个手术又拖了久,前前后后过了差不多一年才终于去了,林语惊觉得有的时候林芷真的是完全不把自己的健康当回事儿,她好像完全不在意这个。
但是毕竟也是个不小的手术,林芷住了小一个月的院,拆了线才院。
三十儿那天,家里的阿姨全都给放了假,回家过年,烧饭的阿姨是本地人,知他们北方过年都吃饺,临走之前特地包了满满一冰箱的饺冻着,又把烧好的菜放在冰箱保鲜层。
林芷平时忙的,除了每半个月雷打不动亲自去学校接她,见个一次,两个人很少见面,话也没有多少。
林语惊本来以为今年这个年她得自己一个人过。
结果十一,门外有人门锁的声音响起的时候,林语惊正捧着自己好的一盘饺蹲在沙发上看晚。
林芷门,站在门,两个人大瞪小,对视了十几秒。
电视里蔡明和潘江正着广场舞版探戈,互相小拖鞋小螺丝的叫,甜甜令人好生羡慕,打破了一屋的安静。
最后还是林语惊清了清嗓,姿势从蹲在沙发上改成坐:「妈,您新年快乐?」
林芷匆匆垂,换鞋:「嗯,新年快乐。」
母女俩就这么尴尬又不失礼貌地过了一个用语言一时之间描述不清楚到底算是复杂还是简单的年,最后晚结束的时候,林芷在电视里一片红红火火的「难忘今宵难忘今宵」转过来,看着林语惊,直到她也转过来。
林芷久地盯了她一会儿,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
盯到林语惊觉得她的神已经从盯变成瞪了,自己快被她的视线穿了,她才终于动了动嘴,最后冷:「考试准备的怎么样了?」
「啊, 」林语惊把吃空了的盘放在茶几上,「还行吧。」
林芷:「上次——」
「离校最近的那次週考是第一。」林语惊赶说。
又是沉默。
林芷没再说什么,转卧室,偌大的客厅剩林语惊一个人坐在沙发里。
林语惊回过来,继续看电视。
这首难忘今朝终于快唱完了。
这个两个人的年过得安安静静,大年初三那天,林语惊回学校。
她到的早,教室的时候还有一半人没来,一门刚好看见学习委员抄课程表的时候顺手把黑板前面的倒计时牌连着翻过去好几页。
教室前面两个倒计时牌,一个一模倒计时,一个考倒计时。
——距考仅有110天。
鲜红的大字刷满了存在。
林语惊看着上面的数字,愣了愣。
时间过得又快又慢,每一天都像是前一天的复製。
林语惊有的时候会有些恍惚,觉得自己是不是像《穿越时空的少女》里的绀野真琴一样,时间每天都在不断地回溯,她在早上醒来又回到了前一天的时间。
年后回来是第二总复习,週考,月考,接着是一模二模。
在铺天盖地的卷里,连她的小妹同桌自习课都不发呆偷懒了,教室里从早到晚静悄悄的,只能听见笔尖划在纸上的沙沙声,还有偶尔书页翻动的声音。
林语惊有的时候会一时间来休息,想一十班那边儿现在是什么样的。
李林数学还是六十分吗?
他们那一群人都不怎么学习,全是保及格争一百的选手,不知三了是不是多多少少会开始努力起来,稍微儿心,不那么混。
沈倦跟他们关係已经好了,应该也会帮帮他们?
沈倦……
林语惊嘆了气,不知为什么忽然莫名其妙想到,她现在走了,终于没人和沈倦抢一等奖学金了。
她抬起来,又看了一黑板旁边挂着的那个倒计时的数字板。
——距考仅有33天。
日像是假的,每天都在枯燥的重复着,模拟考试和倒计时却是真的,不断地提醒着所有人时间的逝。
她在这里已经度过了比和沈倦在一起的几个月翻了几倍的时间。
考前一天,怀城全市三统一放假,考考生休息调整。
林语惊去了一次言衡的心理诊所。
林语惊之前的焦虑不算很严重,发现的及时,而且她自己很清楚的明白自己状态不对劲儿,对于各治疗调整都十分合。
刚开始是因为要看医生,后来状态一一好起来,她也依然隔一个月会过来一次,就聊聊天。
言衡非常善于「勾引」别人讲故事,是个很好的倾诉对象,而林语惊从小到大,最缺少的就是倾诉。
小的时候她没有人可以说,她的边没有能够扮演她的倾听者角的人存在,所以她从不说到不会说,十几年过来早就习惯了。
她到的时候言衡正在逗鸟,两个人已经熟了,言衡只回跟她打了个招呼,就继续逗鸟玩。
一直小白鸟安静地站在笼上,上两撮小黄立着,大睛圆溜溜,还有两坨红脸儿。
林语惊好奇地走过去:「这是什么鸟?」
「玄凤鹦鹉,」言衡用手指摸了摸小鸟的翅膀,才转,「明天考试了吧?」
林语惊:「嗯。」
言衡走到沙发前坐:「觉怎么样,张吗?」
林语惊笑了笑:「您看我张吗?」
「我当然觉得你考试不会有什么问题,」言衡也笑了,「我是问你上要见到你的小朋友了,张吗?」
「啊,」林语惊眨眨,「其实我已经想了一千八百和他的见面方式。」
「还是你们这个年纪的小姑娘有想法,」言衡笑着问,「有没有什么你目前为止最满意的选项。」
「有。」林语惊说。
其实没那么多想法,就想衝到他的工作室去,直接去见他。
「其实,」林语惊顿了顿,说,「我今年年前有给他打过一个电话。」
她那会儿状态转好,林芷又手术,了个週日晚上给沈倦打了个电话。
言衡问:「嗯,然后呢。」
「没接,可能是因为忙什么的吧,他週末一直忙的,」她垂着,好半天,嘆了气,有儿沮丧地撇撇嘴,「他是不是生气了?」
停了会儿,又小声嘟哝一句:「他怎么这么小气……」
言衡笑了起来。
林语惊抬,面无表地看着他。
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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