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绝se - 人间绝se 第56

    她刚要发送，手指又顿住，可他也没有主动找她呀！钟意瘪了瘪嘴角，取消发送，退和顾清淮的聊天窗。山区没有外卖和茶，一开始还有自备的泡面火小饼，到现在已经什么都没有，只有托村里老乡手里买来的米面和菜，自己动手，丰衣足。钟意像个采蘑菇的小姑娘，挎着篮开开心心回到住：“我给你们一手！”她在哪都是个团，辈看着她笑，同辈过来给她帮忙。钟意找一袋糯米粉，把捣碎的草和糯米粉混合，一工序一工序慢慢来，最后包上生馅。她要让自己的同事给她试毒、当小白鼠，如果能吃，再回家给顾清淮吃。魏寒看着那“漏百”的团，哭笑不得接过来：“你是真的不会饭啊。”钟意不好意思地蹭蹭鼻尖：“我爸妈不让我靠近厨房。”魏寒温和：“自己饭净卫生，可以学一。”钟意笑，因为想到家里，有个会饭又可的顾清淮。在无数个同事的帮忙，清明粑终于可以放到油锅里煎，走厂前的最后一程。同事为了纪念这一刻拍照片，照片里是油锅里的清明粑，相视而笑的钟意和魏寒被顺手拍了去。照片被发到了义诊的微信群里，钟意咬着糯叽叽的，把照片存来，想要和顾清淮分享。都已经晚上八了，他还是没有给她发一条信息……她心里有难以名状的小小失落。要不，就发朋友圈？发朋友圈他也能看到的吧？如果顾清淮给自己评论，那她就找他聊天。如果顾清淮不呢？不了，钟意修图，照片背影是她的同事们，正间是冒着气的清明粑。文大大咧咧：猜猜这是啥！顾清淮班回到家，扑到他面前的少了一个钟意，南博万在他脚边撒。他换衣服、晚饭，等电饭煲“叮”地一声到保温，才想起自己不喜喝南瓜汤。他掀开盖，两人份，忘记她不在。时间像是倒退回到钟意现之前。然而，台上的绿植鲜被她一个一个换上了彩的盆，沙发上全是她绵绵的玩偶和抱枕，整天披在上的小毯整整齐齐叠成方块放在一边，没吃完的零被她仔仔细细封放在了茶几上。空旷的房里落针可闻，看不到那糟糟的一小卷，听不见她趿拉着拖鞋跑来跑去，嘴里叭叭叭一刻不停，喊他顾清淮、房东先生。顾清淮坐在沙发，上是简单的纯白运动服，领的拉链冷冷淡淡拉到，轻贴颌。他和南博万一人一狗坐在沙发，静默无言。手机没有消息提示，被他随手扔开反扣在沙发上。过了一会儿，他又拿起来，从没关注过的朋友圈动态，多了一个小红。顾清淮面无表戳开。是一张照片，最间是当地特，妈妈去世之后，他就再也没吃过。照片放大，糯米团后面，是笑得睛弯弯的钟意，和一个年轻男医生。南博万就在这时凑过来，本来一整个晚上它都有蔫蔫的，现在看到屏幕上熟悉的笑脸瞬间活泼起来。顾清淮低，和那双漉漉的狗狗大瞪小，没好气：“她早就把你忘了。”南博万看了一顾清淮，据自己经验判断，觉得他也是一只狗狗，并且判断这只大狗狗可能因为争失败正在吃醋。“争失败的裴狗狗”拿起手机，对着看着自己的南博万随手拍了张照片，发到朋友圈，若无其事起去洗澡准备睡觉。钟意手机调到最大音量，不断看赞评论的人里有没有顾清淮。没有。微信提示音响起，她瞬间笑一小白牙。【韦宁：帮我砍一刀啊老铁！】钟意回【好】，瘪着嘴角给人砍价，顺便就看了朋友圈。就在刚刚，顾清淮竟然发了朋友圈，也就是说他看到自己的照片了、都没有找自己是吗？他肯定是家里有狗了……钟意气鼓鼓，可当她看到他的朋友圈，心一就来。是南博万的照片，那神的，好像隔着屏幕在看她，文：留守儿童。于是她小心翼翼，给顾清淮戳了一个【？】过去。顾清淮洗完澡，眉黑发都漉漉的，白t恤黑运动短，空气里都是清新的薄荷香。

    他上耳机，垂看向手机，微信有新消息提示。顾清淮微微向的嘴角，有了松动的痕迹。钟意气鼓鼓躺在的床板上。好啊顾清淮，不给我评论赞就算了，竟然还不回信息？昨天不还说什么找他不需要什么名义，今天就变了！我要是再理你，我就是小狗！小狗！【顾清淮：还没睡。】钟意睛一瞪，直接从躺着变成坐着，嘴角瞬间翘起来拦都拦不住。不光如此，她还笑着躺在床上打了好几个。【钟意：嗯！】这个叹号会不会显得她太开心了？钟意删掉叹号，改成句号。【顾清淮：今天有哭鼻吗。】钟意看着那几个字，忍不住想象他说话的声音和语气，心里像有一汪温泉，缓缓淌，呼呼绵绵。这是顾清淮第一次主动跟她找话题，关心小朋友一样问她有没有哭。她为那无法捕捉的溺心尖发颤，甜得冒泡泡。【钟意：今天遇到一个男孩，走了好远的山路，带妈妈来看病。】她坐在小床上，能透过窗看到一整片手可及的静谧夜空。忍不住想，妈妈生病的时候、少年顾清淮一个人经历了什么。那个时候，他是不是也像今天那个男孩，明明想哭还要拼命忍着，明明还是个小朋友非要装作小大人。绝症最让人痛苦的不是疼痛，而是生命迹象一一消失，你看着沙漏的沙分分秒秒落，却抓不住。自己的至亲，明明在自己面前，却过了今天不敢奢求明天，是一怎样的绝望和悲伤？外婆离世的时候，她的边有爸爸妈妈弟弟，顾清淮妈妈去世的时候，他边只有自己。钟意手环着膝盖，突然就不知说什么。【顾清淮：他的妈妈还好吗。】钟意这才发现自己开启了一个错误的、残忍的话题。她回：【嗯，吃药就好啦，发烧而已。】【顾清淮：那就好。】那话音里的如释重负，像把刀一样轻轻戳在她的心脏。钟意转移话题：【你现在在嘛？】【顾清淮：跟你聊天。】钟意转瞬又咬着嘴角笑得睛弯弯，因为此时此刻的顾清淮像是专属于她。她又问：【除了聊天呢？】【顾清淮：听歌。】【钟意：是什么歌？我也想听！】顾清淮分享链接给她——《你要如何我们就如何》。单是看歌名就会心动的歌，无关，却比更叫人心动。因为他唱给的是缅甸的孩，完完全全，契合她此时的心境。“遥望着宁静的夜空，你指着想住的星球”“嘴角在勾勒着温柔，带走我一抹抹哀愁”“如果我，我是说如果我”“想牵你的手，然后带你远走”……钟意上耳机，看着十六岁的顾清淮看过的夜空，听二十四岁的他分享的歌。【钟意：顾清淮，如果你回家，你会想要去哪里呀？】你不能回来，所以我可以替你去看看。【顾清淮：古寨，老房，给妈妈送一束。】翌日，钟意起了个大早，短发绑成半。白t恤外面了件宽松针织甲，油果绿，搭白棉质白裙。趁着工作时间还没到，她背上自己的小包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