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绝se - 人间绝se 第50

    他知她的一切，甚至知她的，她对他毫无保留。而自己对她隐瞒所有，隐瞒和欺骗可以画上等号。如果有一天，她知所有。灯在江岸，越靠近江畔人越多。少年少女放飞孔明灯，小孩们咬着棉糖嘻嘻笑。在场地最间，是一个栩栩如生的型月球灯，此次灯节的标志。钟意来之前，已经在朋友圈看到无数次，好像不拍一张月球灯，就不算来过这里。她的手机举得很，但是依然不能拍到全貌。调整角度，踮起脚尖，手指拍摄，可是一秒镜里全黑了。她前排的小姑娘，坐在男朋友肩膀上，将她的视野挡了个严严实实。钟意像个误人国的小矮，费劲举着手机着急，手臂酸痛快要抬不起来。其实并不是多想拍那个灯，只是跟顾清淮一起，所有瞬间她都想记录来。不是新年——这个度可以了吗。——金主大人。

    那个画面钟意记了很久。那双睛，在她的梦里在她的心底，在后来她以为已经把顾清淮忘记的每一天，一次又一次，清清晰晰浮现在脑海。那浅的瞳孔怎么会如此清亮，仿佛藏着柔的月光，轻易不给人看，可一旦觑见一角就忍不住想要坠他底，想要看看那里面是不是真的有一个温柔的漩涡，才能如此引人溺毙而不自知。钟意不知自己是怎么落到平地，多看他一她的心脏都像是要爆炸一样。她明明脚踩在地面却像漂浮在海，稍有不慎就要从梦跌到现实。她的脑袋里映着漫天的灯还有星空尽的顾清淮，除此之外一片空白，喜满溢在难以名状无法言说。她倒背着小手跟在他后，影轻盈快像一只振翅飞的蝴蝶。她心里偷偷想的是，灯、星星还有月亮，哪有顾清淮万分之一好看。他们一起走向公车站牌。顾清淮脚步蓦地顿住，钟意闷向前直接撞上他的后背。他回过，她皱着小眉恶人先告状：“你怎么不走了呀，差把我鼻梁撞塌了！”顾清淮若有所思：“等我一。”他大步走开，背影大清瘦。如此璀璨盛大的灯节，光照不到的昏暗角落，坐着一个瘦小的老人，和这闹的氛围格格不。她的衣服很旧很脏并不合，脚边是一个比人还大的编织袋，见到别人扔掉的塑料瓶就捡起来放到编织袋里。遇到吃剩的面包、饼，她捡起来放在衣服上蹭几，放外袋，时不时咬一。如果外婆活着，应该也是这样的年纪，钟意看得心酸。她默默走到裴西后后，听见他问：“，您没有吃饭吗。”灯光黄落在他发，那黑发蓬松清像驯顺的大狗狗，她的心无可救药成一片。老人摇摇，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他和她，手上全是冻疮青紫一片，局促尴尬地盖住手里捡来的剩饭。那瑟缩的神看得钟意睛发。远便利店24小时营业，顾清淮微微压低的声音温柔得不像话：“您等我一。”他走开，老人看向钟意，笑容拘谨：“这么乖的好孩，是你的男朋友？”钟意心脏酸涩也柔：“还没追到呢。”等顾清淮回来，手里是气腾腾的，还有一副线手。老人怔住，摆摆手：“我不能要你的东西啊，谢谢你孩……”顾清淮把纸袋放在老人边：“天太冷了，您早些回家。”钟意跟在顾清淮后走老远，还时不时回张望。晚上九，两人坐上最后一班公车。车厢昏暗满是人，小姑娘靠在男朋友肩上睡着，钟意说话声音放得又低又轻。她两只手小兔似的搭在前面靠背上，脸抵在手背，歪着小脑袋看顾清淮：“顾清淮，你今晚上好帅！”顾清淮懒懒撩起，看她一，嘴角平直没有任何说话的望，又冷又拽。几个想要微信的女孩蠢蠢动没有一个敢上前。“你让我想起来我小时候看过的警匪片，那个警察抓犯人的时候弹砰砰砰，但是对老人和小孩都超级温柔……”她的小脸被挤压变形，一双睛依旧又圆又亮，像清透的玻璃球，“那个时候我就定决心，大以后要嫁给警察叔叔！”而后，她在心里默默补充完她不能说的后半句话。顾清淮眉梢微抬，钟意弯起睛笑，小短发已经有些，让人很想一把。她坐直，打了个的呵欠，困意慢慢来袭。她今天真的好累，昨天就是夜班，今天又起了个大早，午饭没顾得上吃几就是手术。距离到家还有半个小时，她实在持不住，闭上了睛。边的人不再聒噪，顾清淮低垂的撩起。她坐得笔直，脑袋却在一一，像小学生上课打瞌睡。公车到站停车，她猝不及防往前撞过去。顾清淮冷冷淡淡抬手揪住她的角扣帽，如同拎起小猫的后脖颈。即使这样，钟意也没醒，她自动回到原先位置，像个小不倒翁。顾清淮角抿起。是有多累，还来赴约。钟意的脑袋不再一一，向右侧车窗靠过去。顾清淮抱着手臂闭目养神，听见“哐”的一声，睁便见钟意脑袋继续睡。他无奈，往后靠，右手绕过她后靠背。公车在途报站。钟意迷迷瞪瞪睁开睛，看到的不是车玻璃，而是修净的手指，骨节分明。她猛地回，顾清淮闭着睛，睫密低垂，手却挡在她脑袋和车窗间，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