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绝se - 人间绝se 第48

    离开前收拾行李箱，箱最面是自己带给他的礼，都没机会拿来。那里面放了小卡片，xx医科大学，钟意。是她第一次想要和他介绍自己。可是手机没有任何消息。飞机起飞前，她走向廊桥，最后回。人群熙熙攘攘，忍不住猜那个沉默寡言的男孩会不会在这里。那个时候的自己，不过十六岁。满心面对未知前程的好奇，盼望快大，治好外婆的病。而当二十四岁的自己，以一个第三人的视角再看最初的自己，难过后知后觉。那个时候，自己是不是喜他？不是朦胧的好，也不是对网友的依赖，就是喜。想要见他，想要告诉他自己去哪读大学，想要自己的未来和他有关。是喜吧。因为现在的难过和当初如一辙。钟意轻叹气，看着没有回信的对话框，呆呆神。生活单一，有个暗恋的人也好，虽然这个人不是自己的，他还有喜的人。时间久了，一切都可以云淡风轻，她相信自己可以。同事帮忙取个药的功夫，顾清淮歪着脑袋坐在医院走廊睡着。宽宽大大的黑冲锋衣，帽扣在脑袋上遮住眉，只优越鼻梁和白皙颌。而他的黑挽起，膝盖往到脚踝，是被轿车拖行的新伤。“市医院比这儿好，也比这儿近，你怎么非绕一大圈来附属医院？”顾清淮没睡醒，睫密垂着，看起来又冷又乖。他迫自己清醒过来，坐直，后背靠着冰冷的墙，鼻音很重：“怕她哭。”清早，闹钟响起，钟意满血复活，今天是元宵节。灯有什么好看的呢？哼，她才不稀罕呢！等以后有了男朋友，她在家里扎一圈！到医院之后，她盘里的馅饼比她脸还要大。跟叶铮逗贫，跟韦宁痴，饭后神百倍投战斗。查房，跟每个病人说“元宵节快乐”；跟着老师上手术，如临渊如履薄冰；写病历，写到肩膀酸痛外面天昏暗。钟意忽然发现，自己今天一整天都没想顾清淮，很好，息了。可是一秒，她就忍不住想，现在的他，是不是在等一个赴约的女孩。那心，是不是很像自己在祖国西南落地的时候，满心期待，满心欣喜。手机响起，钟意写完最后一行字，才拿起看了。那个瞬间，她牙齿咬住嘴，想笑也想哭，委屈难以名状，呼都酸涩。是顾清淮。不回她信息的顾清淮。要和别的女孩去看灯的顾清淮。凭什么我了这么久的心理建设，你一条信息就让我笑来啊……我明明都决定不喜你了，等你跟你喜的小姑娘在一起就搬走避嫌来着。钟意故作镇定地戳开他的对话框，心快得像第一次上手术台的时候。顾清淮发过来一张照片，照片里是那两张她看到的门票。钟意弯起的嘴角瘪去，嘛，跟我显摆你有人一起看灯吗？她的小孩脾气一上来，开始气鼓鼓地打字：【有人一起过元宵节很了不起哦？】【顾清淮：？】钟意莫名觉得那个问号有些呆萌，甚至能想象他睫扑闪扑闪的漂亮样。语气又不自觉放：【你发门票不是为了炫耀吗？】钟意看着对话框上方“正在输”的提示，每一秒心都在变快。没息至此，自己却毫无办法。顾清淮：【和我一起去看吗。】

    钟意气都不顺了，等回过神，指尖和心尖一起发颤：【去去去去！！！】信息“嗖”地一发过去，她越看越觉得太不矜持了太没有面了，跟狗狗似的丢骨就扑上去。她又撤回，咬住嘴角，嘴角却自己弯起漂亮的弧度。【钟意：行呗，你都这么说了，我还能说不去吗？】【顾清淮：我会在医院门等你。】钟意心一百只尖叫“啊啊啊”叫个不停，脸埋手臂，偷偷笑了个够。她毫无准备，换白大褂，米衣外面搭了一件暗绿角扣，发有些已经来不及洗。鼻尖是医院的消毒味，镜是医院的镜，灯光亮如白昼，落在她笑成太的小脸上。她找到一个小黄鸭发绳，把她的小卷扎成半。忍不住想，是不是发温柔些？要不要留呢？班时间，钟意走医院大楼。想到什么，她拿手机，给纯小老弟发惯例的节日祝福：【元宵节快乐！】他没回，她又顺便问了句：【问你个问题啊，你觉得女生发好看还是短发好看？】问完，手机放回兜里，一抬就看到路对面的年轻男人。钟意忍不住抿起嘴角笑起来，纵使距离太远，顾清淮本看不见。他今天穿得好好看，是宽宽大大的白羽绒服和她最喜的那件蓝卫衣，衬得人冷淡清澈像雨洗过的绿植，也像山尖上最净的那一捧新雪，无数人觊觎，无一能靠近。手机响起，顾清淮低看了。【元宵节快乐。】【问你个问题啊，你觉得女生发好看还是短发好看？】他不知。就在这时，钟意步快跑到他边猛地站定，小朋友一样玩心大起想要吓他一。他垂眸，刚好对上她清透圆的：“是不是被我吓了一？”她大概是跑着过来，因为步很急所以脸颊和鼻尖都泛红。顾清淮视线轻轻上移，最后落在她绑着小揪揪的发。黑的卷发在路灯偏褐，发丝柔，小黄鸭和她一起冲着他笑。察觉他在看自己糟糟的，钟意心一提。她揪起一绺小卷发，心，是得留了，不好看。她仰起小脑袋，面朝顾清淮倒退着走路，笑弯弯：“早知你约我我就洗个了！”她的步伐轻快蹦蹦哒哒，像个外郊游的小朋友。笑得像朵太，她和她边的空气似乎都是的。钟意转过，倒背着小手大步大步往前走。所以没有看到顾清淮破天荒嘴角轻轻扬起，清亮底都是温柔。一秒，她兜里的手机响起。【纯小老弟：短发好看。】“我们坐公车吧？反正不远，”钟意指着不远的公站牌，小手伸到顾清淮面前晃了晃，“就五站路。”顾清淮无可无不可，公车来的时候，钟意坐到最后一排靠窗位置，拍拍侧位置：“过来，坐！”窗外街景在前缓缓而过，钟意每个细胞都在呼雀跃。而顾清淮不知是不是追求者太多以至于给他惯个不说话的病，两人坐在一起，他冷淡垂着，没有任何开启话题的自觉。但是这丝毫不打击钟意的，她像个小导游，问顾清淮：“你是本地人吗？”公车座位之间距离太小，他两条无安放，似乎有些憋屈：“不是。”“那我给你介绍一，”钟意尾音上扬，“我以前上学坐的就是这趟公车，前面那栋亮着灯的教学楼，就是我的。”公车短暂停留，一对穿蓝白校服的小侣在他俩面前坐。上学的时候边可多小姑娘小伙早恋，钟意也幻想过会不会哪天自己边也坐个帅哥，又想，说不定她的小网友会来找他，那她一定要带他看看自己的。顾清淮微微侧，女孩脸颊稚气未消，嘴角猫咪一样弯起。想，她时会是什么样。钟意拿手机看时间，才看到小网友给她回复的信息：【短发好看。】她忍不住笑弯睛，心说我就是！就是不知顾清淮是不是也这么觉得。她心很好地问：【你元宵节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