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云何敷衍地摆摆手:“回去找你主人要奖励,我这没有。”
用完就扔,好不要脸的宴大人还企图把窗关上,气得乌鸦嘎嘎大叫,险些将窗啄个。
宴云何啧啧称奇,觉得乌鸦还是不太好用,过于聪明,还会讨价还价,哪像信鸽那样勤勤恳恳。
想到刚才信上的容,宴云何不由陷沉思。
一个月前,青衣帮在劫货的时候杀了个人,那人是知县小妾的弟弟张远。平日里没少仗着与知县的关系,在乡间为所为。
据传这张远看上了一民间女,娶不成后,趁夜竟袭击对方,导致女不堪受辱,投河自尽。
偏偏那女是青衣帮其一个成员的妹,这可就惹了蜂窝。
若仅仅是因为那死去的女,这青衣帮倒也是替天行了。
然而信上说,张远凭借知县的关系,在城里开了一个镖局,要求所有富商都必须由他来送货。
有段时间张远早晚归,同青衣帮的目见面,好像是握住了对方的把柄,令其给自己的镖局让。
以至于大家都知,只需要找张远的镖局,就不会受青衣帮的扰。
这就不只是仇怨,还牵扯到利益了。
理说知县能放纵青衣帮这么的时间,想来也收了不少钱,不该这般撕破脸面,奈何那小妾听说弟弟被杀,忧伤过度导致小产。
知县本就嗣不丰,这还没了一个,不由然大怒。
但宴云何猜,张远所设这个镖局应该本就是知县示意,财帛动人心,仅仅只是收取青衣帮的上供,已经不够满足胃。
若是能借此机会将青衣帮清云洲,这个盘便是知县一家独吞。
但仅仅是云洲城的几个富商,便有这么大的利可吞吗?还是说这青衣帮,有其他不可告人的辛秘。
线索太少,这些也只是他的猜测,事实仍需查证,宴云何绕到屏风背后,脱去衣服,浸桶。
没有减轻他的醉意,反而令他愈发昏沉。
这一路风尘仆仆,都没能好好清洗,宴云何其实是个极净的人,不得不说虞钦令人给他送,真是送到心坎上了。
还真像他的枕边人,这般贴心。
宴云何趴在浴桶,发散于。本就带些卷度的发,被浸后,贴在富有光泽的肤上,像某古老图腾。
虞钦回来的时候,没听到他洗澡的动静,直至绕到屏风,才看见背对着他的宴云何。
可见的肌,线条清晰而畅,背脊间那邃的沟壑,落满珠,仿佛能随着呼,一路动到腰窝,至峰聚起。
桶里的清几乎挡不住任何位,发只能挡住些许,却盖弥彰,叫人更加注意到未被遮挡的位。
然而叫虞钦瞩目的是,那盘旋在上,狰狞的伤疤。
大大小小,浅浅,一战痕,尽是宴云何死里逃生的证明。
宴云何一早听到虞钦来的动静,也知对方停在他后,正在看自己。
他脸厚,自然无所谓被看,但虞钦的目光未免停留得过久。
抬手取一旁浴帕,掩住半后,宴云何至转了个,懒洋洋:“虞大人可是还未戏,这般切地盯着我看,在可要误会了。”
正面的伤,只多不少。
箭伤砍伤,还有一从肩膀直至腰腹,而的疤。
虞钦站在原地没有动,亦没有理会宴云何的打趣,他问:“宴云何,你为何要去边疆?”
当个闲散逍遥的永安侯,待在京城娶妻生,过个正常的生活不好吗?
很多人都问过宴云何,只是他没想到,有一天虞钦也会问。
他抬起,对上了虞钦双眸。
这双睛好像和从前变了,又好像没变。
他看过虞钦的泪,见过这人的痛苦与狼狈,瞧过他陷绝境,无人能救的模样。
宴云何嘴微动,却静默良久。
不多时,他才哑声:“虞大人,莫要浅言了。”
第十七章
此话一,满室寂静,撕破了因为短暂几日的相,而蒙上的虚假安宁。
他们在东林书院之时,虽然脾不甚相投,但不至于像现在这般堤防与猜疑。
就像他不会问虞钦为何要投太后,明知当年谋逆案的背后,有其影。
哪怕太后掩耳盗铃,企图告诉天人她未曾过,因而保虞钦。
但有脑的人,都不会相信太后是无辜的。
虞钦被人不齿,亦是缘由于此。明知这人可能是仇人,却因为想要保命,冲仇家摇尾乞怜,甚至成为座恶犬。
贪生怕死,没有半分风骨,最为重要的是,他是虞恩之孙,当年藩王攻到京城,虞恩背一战,势与国家共生死。那般豪壮志,义薄云天,为人叹服。
珠玉在前,虞恩有多让人可惜,虞钦便有多令人可恨。
虞钦收回了望着他的目光,颔首:“抱歉,是我逾越了。”
说罢他风轻云淡地转绕过屏风,往外间去了。
得来这声歉,并未使宴云何产生半分胜利的快,只有疲累与无味,多日的好心即刻烟消云散。
虞钦的态度倒显得是他过分在意,对方不过随一问,他却较了真,又是一场自作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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