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游良能跟宴云何玩得好,二人臭味相投,嘴都毒。
虞人是,虞钦又是东林书院一支,可不就叫院吗。
宴云何听乐了,趴在桌上笑得半天直不起腰。
虞钦跪坐于蒲团,背脊直,仪态端正,犹如本没听到后议论他的动静,只专心自己的事。
还是有人看不去了,并非率班其他同虞钦好的学,而是宴云何的另一位好友,方知州。
“到底是虞公之孙,淮,切不可打趣太过。”方知州。
虞钦的祖父乃虞恩,曾历藩王之,时任兵尚书,在贼军攻城之际,带领京城兵力守城门,直至援军来助,平息叛。
若不是虞恩临危受命,力挽狂澜,如今在皇位上的,便不是当今圣上。
圣上登基后,又令其兼任太太师,辅佐东太。
世人皆慕虞恩英名,因其立有大功,并不骄矜,且为人俭朴,家风甚严,当得上难得好官。
虞恩居位,却从不提家小辈,未曾听说过虞恩后代在朝有所任职。
既不同世家联姻,亦不与勋贵来往,宴云何甚至不曾在京举办的宴会见过虞家人。
若不是来这东林书院,说不定宴云何这样的纨绔弟,这辈都见不上虞钦。
他摸了摸,同方知州:“传闻虞公年轻时是难得一见的男,这话不假,你看虞钦多灵,称得上京城第一人。”
真是要死,方知州本以为搬虞公大名,宴云何多少能收敛着,没想到这人更没正形。
游良拉着方知州:“他什么德行你不知,你越不让他招惹,他就越起劲,倒不如随他去,我看他要狠狠栽一跟,才能清醒过来。”
很快,宴云何的第一个跟就来了。
学堂上先生人背书,正好到宴云何。
宴云何之前都在正义堂上学,哪经历过这样多的功课,刚为考上率堂沾沾自喜,便被作业度给吓得差想退学。
不过他早有准备,正防着先生他。
学院败类宴云何自然是要走旁门左的,他一早备有小纸条,在上课前贴在砚台边上。正有一没一偷瞄,还未背完,便被旁的人发觉,向老师告状。
那人乃是虞钦边众多追随者之一,赵仪。
明目张胆作弊的场,便是宴云何被赶课堂,还要抄写今日背诵的论则十遍。
虞钦无须理会宴云何,自然有人替他。
接来的日里,宴云何遇到小绊无数,他都嬉笑应对,能化解的就化解,不能化解的便去先生那里领罚。
虞钦的护使者怎就这么多呢,宴云何刚被先生打完手,龇牙咧嘴地想着。
可惜率堂不是他的地盘,要是还在正义堂,他人多势众,怎么着也不至于沦落到如此境地。
宴云何回到学堂,看到被数人包围在的虞钦,正不疾不徐地为同窗解惑。他走过去,以赵仪为首的一群人皆抬起来,警惕地望着他。
宴云何耸耸肩,望着虞钦:“虞公,能否赏脸同在谈谈?”
赵仪很想说你算什么东西,虞钦为何要跟你谈。但很快他便想到,宴云何再混账,也是永安侯之。
他们这些时日小动作虽然不少,但也不敢太过分。宴云何自己正不怕影斜,他们自然抓不住把柄。
奈何此人实在过分,竟以清谈名义聚集了一帮人在宿舍里斗蛐蛐。
这事一报上去,听说先生都为了这事闹到院周重华那里了。
本以为第二日肯定见不到宴云何,哪曾想到,对方依然准时现在学堂。
赵仪怒视宴云何,恨不得张开双臂,化作母将虞钦保护起来。
但是虞钦有自己的想法,他不但答应了宴云何,还同对方走了去。
宴云何跟在虞钦后,竟还回过来,冲他们眨微笑,那副得意嘴脸,气得赵仪差一个后仰。
挑衅完赵仪,宴云何随虞钦来到了书院的静心亭上。此地凉风习习,是避暑的好去。
一亭,宴云何便抢先求饶:“虞公,你大人不记小人过,是我的错,不该喊你人,不该给你取外号,都是我不对,你看我们能不能到为止,就此休战呢?”
不是宴云何怂,而是再闹去,家老父怕是真要杀到东林书院,将他就地正法了。
宴家是严父慈母,偏生永安侯惧,生平最拿宴夫人没办法。
所以在教育儿这事上,只要宴夫人护着宴云何,永安侯不敢对他如何。
但这一次,连他母亲都恼了他,责怪他不该这般荒唐。
本以为这事应该很容易了结,他不招惹虞钦,虞钦不可能分丝毫注意力给他这纨绔弟。
何况,这不是虞公的孙吗,虞公这般大义之人,孙应该差不到哪去吧。
怎知一秒,听到虞钦的回答,宴云何怀疑自己耳朵是不是坏了,可能睛也坏了。
因为虞钦竟然对他笑了,那双向来冷的双微微弯起,角浮现并不明显的弧度。
他的笑意比湖泊波光还要浅淡,仿若风便能散去。
他说:“为何?”
宴云何皱起眉:“什么?”
虞钦笑意褪去,几分凉薄:“我为何要同你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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