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小卓靠在那里,时而看看窗外的景,时而看着石凯。外面寒冬飘雪,车里洋洋的,潘小卓脸烧得有儿。既是被空调的,也是喝酒喝的。
潘小卓喝多了不闹人,在车上就这么一直看看外面看看石凯,一句话再没说过。石凯问他难不难受,他也只是摇摇。要不是脸烧得红,加上神有儿飘,也看不来喝酒了。
石凯低随意地看看手机,几次潘小卓盯着他看的时候石凯抬看过去,潘小卓就木木地转开睛,或者对他笑笑。
车停在离宿舍最近的侧门,石凯带着潘小卓了车。司机在车上接着等,石凯去送潘小卓。
潘小卓手揣着兜,走在石凯的侧后方,石凯还等了他两回,但他一停小卓也停,后来石凯发现小卓是故意走在他的影里。路灯小卓的影被石凯的影完完整整地罩着,小卓像是觉得这很有意思,一步一步跟着石凯,低着像个踩影的小孩儿。
石凯就没再等他,走得不快,每一步小卓都能踩上,把自己裹在石凯的影里。
上关寝了,这个时间宿舍楼人不多,零星几个刚回来或者楼买的男生。
“自己能上去吧?”石凯问。
潘小卓还低看影,回答:“能。”
“别玩儿了,上去吧。”石凯笑了笑,和他说,“我走了。”
“嗯,”潘小卓,“嗯。”
喝多了看着还是反应慢半拍,石凯说:“去吧。”
潘小卓看看宿舍大门,这才抬去看石凯。这一路他都没怎么抬,一直低在玩影。这会儿他像是才回过神来,石凯要走了。
石凯看了手机,笑着说:“现在十五十四,你还有六分钟,你宿舍在几楼啊?”
潘小卓老实回答:“宿舍在四楼,宿在二楼,二楼锁门就上不去了。”
“那你还不赶呢?”石凯说,“快去。”
潘小卓没应声,只是认认真真地看着石凯。
喝多了的小卓不记得要隐藏自己的秘密心事,也无暇顾及。或许他觉得这是在自己的梦里。
潘小卓的睛里有他说不的很多话。石凯刚开始还在笑着,觉得小卓喝多了,然而和他对视了几秒之后,石凯渐渐收起了笑,微挑起眉。
“小卓?”石凯叫了他一声。
潘小卓没应,只是突然伸手,贴上了石凯的脸。
石凯意外极了,小卓手心,在寒冬天里跟脸上的温度有很的反差。
小卓稍稍侧着,微抬着,就那么一直看着前的人。他的神是柔的,在不明朗的灯光,隔着镜都让人觉得温包容。
“你……”小卓那样认真地看着石凯,像是他们十分熟悉且亲近多年,“你要找个好工作。”
石凯到一错,垂看着小卓,不等他声,小卓继续说。
“找个喜的女朋友……过好的生活。”小卓说话慢慢的,真诚地说,“我想你的生活里都是兴的事,平平顺顺,不要失落。”
石凯透过镜片,从潘小卓的睛里看到了自己。
潘小卓托着石凯的侧脸,拇指在他脸上很轻地挲两,看着石凯的睛说:“你要笑起来的时候……睛里一直亮晶晶的。”
他说完这句放了手,朝石凯摆了摆,转要上楼去。
石凯了声,神里带着探询,问:“我是谁?”
潘小卓转回来,老实回答:“石凯啊。”
“谁是石凯?”
潘小卓没回答,只是突然笑起来,笑得坦坦,大大方方。他拍了拍自己心,理所当然地说:“石凯就是石凯。”
第5章
之后谁也没再提起这个晚上。潘小卓以前没喝过酒,也不知这第一次喝多了之后断片了没有,前一天晚上的事还记不记得。
他和石凯原本私里也不怎么联系,更不会刻意去就这晚上说什么。
那天在饭桌上潘小卓跟陶淮南说回告诉他自己的小秘密,转就不承认了,陶淮南再问他就不说了。
陶淮南还装模作样叹了句,说小卓大了啊。
潘小卓反正就一直装糊涂,对自己的小秘密闭不提。
潘小卓考研很顺利,跨专业读上了金硕士,还在本市。他依然不是个善于际的人,跟室友不亲近,跟同门师兄师倒是过得去,老师喜他的,小卓虽然际不行,但是这学生活好使唤,又快又利索。
陶淮南还是他唯一的朋友,时常见面,陶淮南现在也是个心理学硕士了,一直在医院兼职,是个让人信任的倾听者。
小卓也一直有兼职,固定的辅导班和两个家教课,加上学校的补助和奖学金,这就足够负担他现在的生活费和学费了,还能有剩。除此之外小卓还有灰收,接了几份论文的活。所以读研一段时间来,他还有了存款。
其实当初他爸去世之后,他们家还有钱。那钱潘小卓他妈没拿走,都留给了。加上后来他们家房卖了,算上小卓大学之前那些年生活在姑姑家的费用,估计还能有剩余。但他从来没跟姑姑他们提过这事。
潘小卓就这样每天学校、辅导班、学生家,这样三一线地简单生活,除此之外的活动就只剩和陶淮南吃饭了。这样的生活对小卓来说安逸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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