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可以住校,”陈说,“平时不回家。”
苗嘉颜没回应。陈自己说完突然也觉得让苗嘉颜那样离开自己生活了十几年的熟悉的地方,去到一个陌生的冷漠环境里,那样或许也并不是真的比现在好。
夏天过去了,秋天过去了,等到冬天起雪来,这样隔着窗喊人就又听不见了。
陈经常捡几个小石块放窗台上,想叫人了就拿小石敲对面窗,只要窗一响苗嘉颜就知了。
有天陈一个寸劲儿过去,苗嘉颜窗裂了个纹。
苗嘉颜看着那斜纹,开窗小声跟对面说:“你给我窗打坏了。”
陈说:“不可能。”
“真的,”苗嘉颜胳膊伸来比划着那条纹,“裂了。”
陈眯着仔细看看,冲着光还真有条细纹。陈哭笑不得,苗嘉颜冲他比了个“嘘”。
从那之后苗嘉颜就往外面摆了个空盆,让陈往盆里扔着玩,这样就算投不准小石磕磕碰碰的反正也能听见。
时间了盆里铺了浅浅一层底,里面都是小石。
村里供都是自己烧,陈爷爷总是怕陈冷,到了冬天就烧得很足。即便这样一天里也只有午过后才开始,早上和上午都是冷的。早上起床时外面天都还是黑的,屋里又冷,陈一到冬天就变成起床困难。
苗嘉颜早起发都洗完了,收拾完过来等陈一起上学,陈说:“还没来呢。”
“嗯?”苗嘉颜往墙上的挂钟上看了,很意外,这个时间平常陈应该已经快吃完早饭了。
苗嘉颜背着书包上楼,见陈还在睡觉,赶叫他:“哥!”
陈睁,一反应过来,“扑棱”从床上坐起来。
“你怎么了啊?”苗嘉颜伸手去摸他额,“不舒服了吗?”
“没有,睡过了。”陈站在地上,边说话边往上衣服。
苗嘉颜把拿来递给他,问:“你还不穿秋吗?很冷了。”
“不穿,我没有秋。”陈已经穿好了,跑去洗手间,站在桶前跟苗嘉颜喊,“书包装上!”
“好!”苗嘉颜帮陈把书包装好,装英语书的时候从里面掉了个信封来。信封是天蓝的,上面还画着卡通的小云朵。信封上的胶还没有撕开,明显还没被打开过。
陈向来招人喜,经常收到女生的书。
苗嘉颜赶把信封夹回了书里,一起装书包。
陈迅速洗漱过之后就了楼,苗嘉颜拎着他的书包跟着。
吃早饭显然已经来不及了,陈特意一早起来烙的糖饼,让他俩吃完再走。
“时间不够了,晚上回来吃。”陈说。
“那装两张带着啊?”陈问。
苗嘉颜连忙说:“带着吧,路上吃,他不吃我吃。”
“我都装好了,你俩的我分开装的,放书包里等会儿到了教室吃啊?”陈装了两袋烙饼过来,递给他们。
陈已经走了,苗嘉颜在后面还跟陈说饼的事,陈远远地了声:“快儿!”
“来了!”苗嘉颜拎着两袋饼和陈的书包跟了上去。
陈在路上本来是不吃东西的,但苗嘉颜在他旁边吃得实在很香,一饼一豆,糖饼的香味儿在冬天的早上显得格外柔。
苗嘉颜撕了个角递到他嘴边:“尝尝吧?”
陈意识一仰躲开,苗嘉颜说:“周围都没人,没人看你。”
可能是这句话起到了一定作用,也可能是苗嘉颜吃得太香了,总之陈最后把那块饼给吃了。
这是他来这儿两年半,苗嘉颜第一次见他在外面走路吃东西。苗嘉颜笑着问他:“是不是很香?”
说着又把豆也递了过去。
第一步反正已经迈了,之后的也无所谓,陈稍一低,咬着喝了一。
不过陈能接受的最多也就是这样了,自己不拿,得苗嘉颜递过来,好像这样就能比自己拿张饼啃稍微洋气一些。苗嘉颜很乐意顾及他哥的城里架,自己吃一就记得扯一块递过去,一条乡走完俩人就都吃饱了。
苗嘉颜每天被陈带着早晚归地上学,日变得平静而缓慢。
渐渐旳他们都快忘了那回事,那个小曲再没被提起过。
直到有天放学他们又在那条路上听到了托车的声音,苗嘉颜还没反应过来,就一把被陈扯到了他跟丁文滔间去。
苗嘉颜这才反应过来,攥住了陈胳膊。
“没事儿。”陈说。
结果这次真的只是别人路过,骑托车的是个婶婶,从娘家刚回来。
托车过去之后陈搓了搓苗嘉颜的发,说:“等我走了你就坐校车吧。”
苗嘉颜没说话,反倒是丁文滔问:“上哪儿去?哥你上哪儿去!”
“上学啊。”陈说。
“你要走啊?”丁文滔看起来像是很失落,“你不在这儿上?”
“不,”陈手揣回兜里,说,“我就得走了。”
对于陈要走这件事,丁文滔的反应比苗嘉颜大得多。
他每天吵吵嚷嚷地不让陈走,说陈走了他就没朋友了。
陈让他磨得很无奈,说:“我这还没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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