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说:“不为什么,本来就是哥哥。”
小弟来了后苗嘉颜很少再过来,他就像有怕生,陈边有人的时候他就不怎么敢说话。
小叔回来,有朋友过来串门,给小孩拿了两桶冰淇淋。这还是陈从前在家常吃的,这边镇上没有的东西,镇上超市只有平价雪糕。
小弟盛了两碗上来,陈打开窗,朝对面喊:“苗儿。”
苗嘉颜答了一声,打开窗问:“啊?”
“过来。”陈叫他。
苗嘉颜犹豫了,问:“什么事儿?”
平时都是一喊上就来了,这还矜持地问问什么事儿。
陈:“过来。”
苗嘉颜:“……来了。”
第9章
边有人在的时候,看得苗嘉颜十分拘谨。总是有缩着,也不说话,表显得冷冷清清的。
他把自己熟悉的那一小圈人划分得很明白,圈里舒适放松,圈外防备拘谨。
小弟在这儿的几天陈不叫他他不会来,等小弟走了,苗嘉颜笑呵呵地啃着柿过来了。
一只手拿着柿放在嘴边啃,另外一只手还拿着一个。
陈看他一,让那大的柿给逗笑了,说:“赶上你脸大了。”
“这个更大。”苗嘉颜举着西红柿递过来给陈,手上还带着刚才洗柿的,淋淋的。
陈再怎么堕落也不会拿着这么大个西红柿啃,跟黄瓜一样理。
“很甜,你尝尝吧,”苗嘉颜还有不死心,劝,“真的。”
陈只说:“你放那儿吧,晚上炒了吃。”
“炒吃浪费了,”苗嘉颜拿着大的柿在陈前晃晃,“你就尝尝吧。”
他自己啃得哪都是,都吃脸上了,陈一看他吃成这样更不可能吃了,摇说:“不。”
苗嘉颜一脸可惜,转拿着走了。
陈在房间背单词,一个单元还没背完,苗嘉颜又回来了。
推门来,自己那个柿还没啃完,另只手端个盘。
“吃吧。”苗嘉颜从后把盘放陈手边,里面柿切成儿,还着牙签。
陈抬,苗嘉颜站旁边垂看他,不带表地说了句:“你事儿真多,哥哥。”
陈笑了声,苗嘉颜扫他一,坐在了他床边。
柿确实甜,陈也承认它甜,他又用手了一儿放嘴里,苗嘉颜指指盘说:“有牙签儿。”
陈看着他,眉一挑:“都敢在我这儿开嘲讽了?”
苗嘉颜表很茫然,啃着柿看陈。
陈看着他无辜的神,也没话能说,苗嘉颜薄,一眨一眨的时候能看到他上细小的青血,看着莫名就带着老实和可怜。陈在他脑门上一弹,接着背单词了。
那柿是苗嘉颜家后园接的,自己家的肯定比买的好吃,最后两棵秧埋在最里面,一直没看见,也就漏了没摘。过季了秧都已经蔫了,好在柿还新鲜,四五颗柿偷偷成这么大。
苗家算老家这片的大人家,苗爷爷有很大一片棉田,苗把日经营得可好了。苗家后院的园很大,里还有一棵海棠树,一棵李树。园里菜垄一排排的,什么菜都有。苗家还有个棚,里面育观赏供给市,棚旁边去年苗爷爷又新扣了个棚,里面不养。那是苗去年垄的草莓籽儿,明年差不多就能草莓了。
苗嘉颜从初夏开始就能陆续摘自己家东西吃,能抻抻悠悠地一直摘到秋天呢。到了秋菜都结完了,园最外边儿还留着一排甜杆儿和瓜,苗嘉颜到了冬天就抱着朵大向日葵,一粒一粒抠瓜。
当然了,陈那么讲究,他不可能跟苗嘉颜抠瓜,也不会站在园里剥甜杆儿。苗嘉颜已经习惯了他,都不去问了,直接把甜杆儿给他咬着剥来只留芯儿,再把最上面自己咬到的地方掰来。
尽这样,苗嘉颜着甜杆儿的底递过去,陈还是嫌弃地往后退了一步。
“不吃。”陈说。
“剥完了都不吃?很甜。”苗嘉颜又往前递递,“你尝尝。”
“我吃过,”陈摇,表还是很嫌弃,“拿走。”
苗嘉颜其实不太能理解他的那些规矩,问他:“甘蔗你也不吃吗?”
陈说:“吃。”
苗嘉颜更不懂了,在拎的塑料袋里吐掉嘴里嚼完的甜杆儿渣,问陈:“甘蔗就比甜杆儿洋气吗?”
“……”陈说:“超市里甘蔗都是切好装盒,不带。”
苗嘉颜晃晃手里的甜杆儿:“我这不也给你剥完了吗?不带你也不吃。”
陈实在答不上来他的问题了,只得说:“你自己吃吧。”
刚开始是陈只觉得苗嘉颜土,等后来看多了,也上学见到了其他同学,渐渐觉得苗嘉颜也没那么土,或者说土得不一样。
跟学校那些唱网络歌吃辣条的同学比起来,苗嘉颜的土更天然,纯粹很多,也更直接。
陈觉得那是一……净净的土气。
苗嘉颜本不知陈心里把这儿的土还分了等级,而他自己据守着最等级,守得稳稳的。
他只知陈规矩多,嫌这嫌那。一声“哥哥”实实在在地叫了一年多,直到后来他也上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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