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黄山回来之后,上海过一场雨,那天顾旻晚上睡不着爬起来写歌。他第二天就到公司录了个小样,之后词完成得也很快,Johnny便通知他来录一个试试。
旋律起伏比以往要大,顾旻录得也累,等他终于录完第一段副歌来,苏夙嚼着泡泡糖,还在游戏里厮杀。
往沙发上一坐,他拍了拍苏夙:到你了。
苏夙了个泡泡:再等会儿,等我死了先。
随顾旻之后来的录音老师满黑线,不由分说把人拖走,苏夙连忙最后一秒把手机扔给顾旻,喊:快,就差一了,你帮我打完啊良为娼了
一声关门后世界清净了,顾旻默不作声地坐在那帮苏夙把关过完,得了个不好不坏的名次。他把手机还给苏夙的助理小桃,自己检查过日程表,一会儿Johnny应该会来听刚才的小样,暂时还走不了人。
顾旻惊觉他现在消极怠工,每天就想快结束工作回家带孩。你还真要上赶着当后妈?楼陌语重心的教诲响彻耳机,顾旻叹一声,认命了。
音乐是他的理想,但比起专辑卖到百万级别,拿奖到手,巡演开一次吃五年之类的常态,他更喜写写歌,给别人唱也好自己录也好,都算实现价值。每天工作一个上午,然后他可以整个午的时间甜品,等陆言蹊回家。
想到陆言蹊,顾旻就神游,他发了半晌呆,直到Johnny喊他才回归现实。
Johnny最近过发,染了个时髦的浅灰,穿件印着夸张字母的文化衫,年轻得不像苏夙时常埋怨的年老男人。
他朝录音棚努努嘴,问顾旻:录完了?
第二节 副歌没录。顾旻说,我嗓不太舒服。
Johnny当他是手心里的宝,自然顾旻说什么就是什么,闻言没任何意见,兴致地要听那个半成品。他拉着顾旻了二号棚,把方才录好的调来。
对这首歌顾旻有忐忑,除却念书时的作业,这是他第一次给自己的作品编曲。Johnny以前说他的歌旋律好,就是编曲不能复杂,否则容易盖过人声,于是用的钢琴、吉他和琴多了,总会形成令人审疲劳的类古典。
于是这次顾旻没用,他改了小提琴,前半分尽量减少伴奏来展示。人声还没调音,过分单薄和游离,Johnny听歌时微闭着,看不绪,顾旻站在一边望隔音板,预估时间差不多,才重新把曲谱拿来研究。
还行。Johnny皱着眉,他现在文利多了,老带羊串味儿,让人错觉他不是从帝归来,而是去了趟隔斯坦,但你今天好像状态不好。
言之意就是得重来,顾旻摸摸鼻,认了:去玩的时候有受了寒,山上冷。
Johnny哦了声,不再多问,又叮嘱了他几句诸如保护好嗓、后面还有两首歌录好争取年底预备个新专辑的废话。顾旻一概嗯嗯啊啊地应了,他态度良好,万般合,和隔那个一加大工作量就鬼哭狼嚎的牌简直云泥之别。
在顾旻这儿找到了存在,假洋鬼心满意足地去折腾苏夙。
二号棚里没了旁人,顾旻坐在角落的凳上,改了几个地方的和弦,提给录音老师,说明天他自己带小提琴来录,顺便录歌。老师估计少见过这么较真的人,连声说好。
他到这时才算忙完,走录音棚时,墙上挂着的钟里时针已经过了五。
顾旻等电梯时又遇到了尹白岺,他和对方远日无怨近日无仇,规矩叫了声前辈好,就安静等着了。他没来由地想起苏夙背地里说尹白岺是衰神,遇到他准会倒霉,苏夙说这话时一副有条有理的样,顾旻回忆起来暗自好笑。
你笑什么?尹白岺突然问他。
顾旻正心虚着,闻言立刻说:没事。
尹白岺似笑非笑,意味地看了他几,目光停在顾旻领,说:最近过得滋吧,陆先生照顾你照顾得不错。
他有金主的事在公司不是个秘密,但大分人觉得是秦屹,没几个认得陆言蹊。就算认得的,也至少都与顾旻好,没有人会无故说闲话给旁人听。尹白岺从哪儿打听来的顾旻不在乎,但他有生气了。
平时顾旻不发脾气不代表就是个柿,面上那礼貌立刻然无存,他眉微蹙,电梯也不等了,问尹白岺:什么意思啊,前辈?
尹白岺还是那表,怪气:没什么,就突然觉得有的人天生命好,开始就有人着捧着,而我们这自己打拼好几年还不成低不就圈里不公平惯了,但偶尔还是想叹几句,我没有针对你的意思。
你不服你也找个金主呗,又没人拦着是不是件不行啊?
这话顾旻断断说不,刚传耳朵,他们一起扭过。苏夙大摇大摆地走过来,单手勾过顾旻脖,朝尹白岺比了个挑衅的手势:哟,前辈好,又欺负我们小旻呢?
尹白岺被他一一个前辈喊得差上火,咬牙切齿。
苏夙却不肯罢休,他扭向顾旻,全然和他咬耳朵的姿态,声音却不似悄悄话:我跟你说,有的人吃不到说酸。大家全凭本事,红不了最该反省自己。演戏没路,唱歌又跑调,跟你学面还学不像,真是笑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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