崽 - “我很不喜欢你说这些话”

    某天早晨，系统突然跟她说：“宿主，没有时间了，我们还有一个月就要走了。”

    她还没睡醒，懵了一会问：“你上次不是说还有叁年吗？”

    系统：“本来是这样的没错。可是当时给你的小职员偷工减料，你的状况最多只能撑到一个月后。”

    还有二十天江夜就要发参加国际理奥林匹克竞赛，她还跟赵苗凤说好了，等江夜回来，她要给他一个惊喜，请他的同学到C市最负盛名的酒店吃饭，给他办一个盛大的迎会。

    “那我们的任务……”

    “过几天上人会来查，由于是我们这边的人错，肯定会对你放宽要求的，不会太严格。”

    “宿主你放心！要是没过，我也会向上面申请，再给你一次重开的机会！”

    所以她跟江夜相的时间只剩二十天。

    江夜这几天都在房间里准备竞赛，她给他了杯。她去时，江夜端坐在桌前，他背脊很直，脖微曲，黑笔在草稿纸上慢慢写着，黄的灯光勾勒他侧脸的线条。

    窝，鼻梁。他有着近乎完的脸廓。

    他觉到她的目光，放笔，黑双眸望过来。

    她说：“明天我带你去买衣服吧。”

    “不是刚买过吗？”

    “衣服哪有嫌多的？”

    “好。”他。

    林江慕在边上站了会，想不到别的话说，溢一声轻轻的叹息，她拍了拍他的肩，说：“早休息。”

    “小慕。”

    “嗯？”

    “我想买个手机。”

    林江慕知江夜这几年攒了不少钱，可当他毫不犹豫买两个最新款X  X牌智能机时，林江慕不禁拉住他劝，“猪崽，你太浪费钱了，买一个就行，我又用不上。”更何况，她上就要走了。

    接着，江夜再去隔的营业厅办了两张卡，装好后将粉的那个给她：“小慕，我会给你发信息，你要记得回我。”

    系统叹气：“哎，宿主你今天多给江夜买几件衣服吧。”

    本来一切还顺利的，林江慕给江夜买了几夏天的运动服，又在打折区挑了几件羽绒服，江夜左右手都拎了两叁个纸袋，逛鞋店时，江夜突然问：“小慕，为什么买这么多衣服？冬天的衣服没必要买这么多。”

    林江慕嘴一快，就说：“我先提前给你买好，以后可能都要你自己挑了。”

    系统：“宿主啊！”

    “为什么？”

    江夜的大个杵在前，仰着看还有吃力。

    “我的意思是，我总有不在的一天，现在趁有空多给你买，以后等你有女朋友了，就用不上我了。”

    少年的线往压着：“小慕，我以后不女朋友。”

    林江慕忍不住笑，像对待闹脾气的小孩一样对他说：“好，我知了。”

    “小慕，我很不喜你说这些话。”

    林江慕在心里叹了气，仰正：“江夜，你快成年了，以后我不可能一直陪着你，你会结婚，拥有属于自己的家，到那时，你不需要我了，那么我也可以去追求自己的人生。”

    “什么人生？你要去找谢文瑀吗？”

    系统：“宿主，你还是哄哄江夜吧，别说这些伤的了。”

    林江慕：“算了，不说这个了。”

    江夜闷声站在原地，林江慕走好几步，又回来：“别生气了，我刚才随一说，你别当真。”她不想走之前两人还闹不愉快。

    “好，那你跟我保证，你会一直陪着我。”少年与她较真，睛里像是了一汪清泉。

    “江夜！你不走是不是？”林江慕戳了戳他的膛，“那我走了。”

    江夜看着她的背影越来越远，直至走上电梯，他才拎着几个纸袋追上去，一言不发地站在她后。到后来鞋也没买成，回家路上，她走几步停，江夜也停，固执地回望她。

    她走过去：“你真的生气了？”

    就因为她说了“不可能一直陪他”的话。

    “嗯。”

    她低看见江夜用力攥着袋，指节发白，她略俯，想从他手上分重量过来。可他的死死的，不肯放。她叹了气：“江夜，你听我说。我们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人生轨迹，就拿你来说，在没成年之前，会有一个人作为‘母亲’的份陪伴你，就是我。但是将来等你成年，你还会拥有妻、孩……到那时，你人生的重发生改变，‘母亲’就不必时常现在你的生活了。”

    “对于我来说也是一样的，抚养你大，是义务，是责任。把你养育好了，我也就功成退了，我也该有自己的生活，不可能总是一门心思扎在你上。”

    江夜的眸光如同夜灯漂浮的尘埃，朦朦胧胧，又迷茫混。

    “江夜，你现在不懂，以后也会懂的。”

    “所以你对我只有义务和责任。”

    江夜很会抓重，她一时语，讷讷：“我不是这个意思。”

    傍晚。暮降临，晚霞暗淡的光辉覆在两人。行人匆匆，路过时瞥一在路央对峙的奇怪男女。林江慕不想被别人看笑话，拉了拉他的衣服，压低声音：“江夜，我们回去说。”

    他从来没对她发过脾气，就算生气也不明显，多就是垂着脑袋闷声不语，哄起来也简单，只要她摸摸脑袋，又或是一盒他最喝的就能消气。可他现在得比她了一整个，站在她面前，像一座山。她要抬起手臂才能摸到他的。

    “别站在这挡路。”她又扯了扯，没动。

    “小慕，即使……”他看着她说，“即使我以后结婚，你也可以一直跟我住在一起。”

    他只想确定她会不会一直在。

    说了半天又绕回去了。她心里一团，这事怎么保证的了。她没办法骗他。

    系统：“宿主，我看江夜绪很不稳定，你先稳住他吧。”

    “好了，不说这些了，肚饿了，回去给我烧饭！”

    回去以后，江夜依旧保持沉默，虽然乖乖了饭，也刷了碗，但这顿饭吃得着实煎熬。林江慕几度想开，又退却。保证了又如何呢，她迟早要走的，还不如现在就给他打好预防针。

    晚上翻来覆去、辗转难眠，昏昏沉沉睡去，梦境居然现了“成年江夜”——自然是前世那个沾满了罪恶与鲜血的江夜。他面无表地朝她走来，手里玩转着一把锋利的短刀，上面被溅上了鲜血，似乎还温着。短刀向她的心扎来。

    她猛然睁开双，看见面前放大的一张脸，她一瞬间分辨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吓得直往后缩。

    江夜的左手悬在空，他刚才是在探她额的温度。却没想到她醒来后是这样的反应。

    “小慕。”他叫了一声。

    林江慕大舒了一气，神极度绷之后骤然松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