崽 - 他想不明白

    江夜上了二年级后，跑步也不掉队了，虽然每天早上一顿，个还是没变。林江慕量完，在墙上好标记，只比上个月多了零一厘米。江夜量完，背上小书包：“小慕，今天放学我们一起去看小黑吧。”

    二年级换座，江夜班上的好多男孩都换到后面去了，第一二排都是女孩，只有江夜一个男生依旧坐在第一排。他的学习是全班第一，个却是全班男生最矮。大家在背地里拿取笑他的事他也知，他从来没有放在心上。

    他去作业，回来时，自己的位置上围着好多人，同桌何依依跟一个男生吵了起来。她的睛红红的，眶里着泪：“你胡说，江夜妈妈才不是你说的那人。”

    这个男孩就是吴聪，他看了一圈同学，同时压低脑袋和声音，神秘兮兮地说：“我当然没骗你们啦，江夜的妈妈真的不净，我妈妈跟我说的，江夜妈妈跟好多男人睡过！”

    小孩们都不懂什么意思，有个男生问：“睡过，是什么意思？”

    “就是一男一女——”吴聪看见江夜从后门走来，心虚地撇开目光，“我明天跟你们说。”

    “吴聪，你还没跟我们说呢，‘睡过’是什么意思？”

    江夜走过来，同学们纷纷让开，有个女生还天真问：“江夜，吴聪他说的是不是真的？你妈妈，真的不净吗？”

    江夜跟这个女生一样，盯着她看时，两只珠像是从一缸墨拿来似的，宛如一秒就要洒瓢泼大雨的沉的天空。

    女生害怕地低，她想起了自己的爸爸，每次自己犯错时爸爸就会这样看着她，江夜看上去比自己的爸爸还可怕。

    “对、对不起，江夜。”

    后来吴聪的作业本莫名其妙不见了几次，总是被老师批评、罚站，他不服，说是江夜故意丢的，为了报复他，可每次数学老师和语文老师都帮江夜说话：“报复你，那你说说江夜为什么要报复你？”

    “因为我上次说江夜的妈妈不净……”

    还没等吴聪童言无忌说更多，老师便会狠狠斥责他一顿，把他拎到教室门外罚站。

    了课后，钱秀秀把江夜叫到办公室，问他：“江夜，你告诉老师，是你的吗？把吴聪同学的作业本丢了。”

    看到江夜，钱秀秀明显松了气，拉着他坐到面前的椅上：“那你次可不能这样了，次吴聪要是再说了这样的话，你告诉老师，老师替你教训他。”

    江夜没也没摇：“钱老师，告诉你没用。”

    有人推门来，钱秀秀拉起江夜往外面走，听到那人低声说了一句：“神神秘秘的，谁稀罕听。”

    在办公室外面的坛边，十几米之外是打闹的学生们，钱秀秀弯腰对江夜说：“那你有想过，学校里有监控吗？”

    江夜：“教室右上角有一个，走廊靠近四班的墙角有一个，东楼梯门也有一个……”听着江夜一个个说监控的准确位置，钱秀秀脸一变了，她捂住江夜的嘴，望了望四周，说：“江夜，以后不要跟别人说你知监控在哪的事，知吗？”

    江夜指了指钱秀秀的手，她放开，“钱老师，你是个好人。”

    钱秀秀哭笑不得地看着面前这个智商超群的小孩，只听他继续说：“所以我都告诉你了，如果是别的老师来问，我不会说。”

    “那你就不怕老师说去吗？”

    “老师不会的。”

    “那老师要是告诉你妈妈呢？”钱秀秀最近跟林江慕关系很好，周末经常约着一起去喝茶，“老师说不过你，只能叫你妈妈帮忙了。”

    说来也是巧，钱秀秀的在市一教语文，学校里面开了家小书店，去年收银员回老家结婚去了，老板没找到合适的人，关门近一个月，还钱把设备升级了。这要求么，要二十多岁的女，认识字，最重要的一是要会用电脑……会用电脑的起码也得是个生，一个月就开个五百块，能找到就怪了。

    钱秀秀知林江慕因为上次的事一直没找到合适的工作，打电话过去，随一问，还真给问着了。

    二十多岁，女，认识字，还会用电脑。

    后来的事就顺理成章了，老板见她电脑耍的比卖电脑的人还溜，当场定了她，还给她加了叁百。

    林江慕就这么拥有了第叁份工作。

    “钱老师。”江夜顿了一，想了很久，才说，“你不要跟小慕说了，次吴聪再这样，我就告诉你。”

    钱秀秀笑着，想去揪江夜脸颊上鼓起的，被他躲开，“好了，那你回去吧。”

    叁年级半学期的某一个月，江夜终于了四厘米，一共125CM，老师要把他换到第四排去，然而他的同桌何依依还没，还是在第一排。课间后，江夜有条不紊地整理着桌上的东西，跟第四排一个近视的女生换。

    何依依看着自己的同桌毫不留恋地收拾自己的东西，红着眶跟江夜说：“江夜，要不我去跟老师说一吧，我们还同桌好不好，我视力很好，可以坐在后面的。”

    江夜拉上书包链，最后拿起桌面上的文盒和小杯。

    “不行，你会看不到的。”

    江夜走了后，何依依往后看了一，江夜已经坐在他的新位置上了，他的同桌也是女生，是音乐课代表卫婷，卫婷上的衣服没有她的好看。何依依看见卫婷一直跟江夜说话，江夜也一直在回答她，她越想越委屈，埋在手臂里哭了起来。数学老师来了都不知。

    数学老师叫了两遍她的名字，她才抹了抹泪，哽咽着说自己没事。

    后来大家都传开了，说何依依喜江夜。

    这个年纪的小孩什么都不懂，却以为自己什么都懂了，了课就神秘地围在一起，讨论谁喜谁，谁暗恋谁，谁跟谁又互相喜。

    “那江夜到底喜不喜何依依呢？”他们谈论最多的是这个话题，这时候，他们就会将江夜最好的朋友赵安铭拉来，问他。

    “江夜他谁都不喜，他最喜看书。”赵安铭说。

    同学们看向江夜的方向，都很认同地。而何依依呢，再也没理过江夜，等过了一段时间，大家又传起了“卫婷暗恋江夜”的绯闻。

    “阿夜，大家都说卫婷喜你。”在回家路上，赵安铭对他说，“卫婷总是找你说话。”

    江夜比赵安铭矮半个，他微抬了：“她是问我题目。”

    赵安铭说：“那你喜卫婷吗？”

    “不喜。”

    “那你喜何依依？”赵安铭的声音了。

    “不喜。”

    “那就好。”赵安铭大松了气，他不好意思地挠了挠，红了脸，“我喜何依依。”

    江夜突然停住脚步，看着他。

    “怎么了？”赵安铭说，“你不会反悔了吧？你现在又喜何依依了？”

    江夜只是问他：“你知喜是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