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一吧。”草儿在最新的一个人离开后就走到帐篷门冲外面的人喊,“休息二十分钟!”
说完就拉上了帐篷的门,从帐篷的角落里给男孩拿了瓶,又拿了一个面包和一火。
“吃。”草儿打了个哈欠,“之后还有得忙呢,说不定要忙到凌晨四五。”
说完草儿就去看男孩在纸上的记录,“现在有多少人合格了?”
男孩没有翻看,也没去数,他心里有数:“十六个。”
草儿叹了气:“都识字?”
男孩摇:“没有一个识字的,这十六个都是识数的。”
男孩也是第一次意识到,原来对他来说天天都能学到的文字,对更多人来说是一辈都接不到的东西。
草儿:“正常,我在老家的时候也不识字,谁学那个啊!家里又没钱,供一个读书人来可得穷三代人,还不一定供得来。”
这是草儿第一次在男孩面前提到自己的过往。
男孩问:“你以前在哪个基地?”
草儿发现自己说漏了嘴,连忙说:“远得很,开车都要好几周,你先吃东西,吃完了继续让人来,对了,你要不要玩两把游戏放松一?”
草儿从兜里掏手机。
这款手机耐温,但是游戏不多,都是推箱一类的单机小游戏。
男孩没有追问,他顺着草儿的话接过手机,但低垂的眸里满是别人猜不的思绪。
第192章
男孩从生来就没有这么“忙”过。
自从他有记忆开始,贫民窟的人就没有工作,所谓的“工作”,也不过是卖自己得到一能够勉存活的。
男孩自己也没有过,他杀过人,但也只杀那些已经醉酒的,在贫民窟里为所为的上层人。
他也过活,但也只是给被关在笼里的“货”涂药,他自己都从没有过工作。
以前忙是为了活去,现在忙则是为了更好的活去。
好像突然之间,他就从行尸走,变成了一个真正活着的人。
但男孩很少思考这些,他这段时间只要一睁,就要面对不完的事,自从选好了学改良土壤的人以后,他就要跟着那些人一起学习,不仅得学,还要监督他们,是奖励还是罚,都是他一个人说了算。
可又正因为他说了算,所以他反而特别谨慎,一件事之前要考虑很多。
短短半个月时间,男孩看上去像个男人了,那本来就不明显的稚气彻底烟消云散。
有时候叶舟看着他,都觉得是在看缩小版的邹鸣——而不是幼年版的。
男孩也不说话,多数时候他都是沉默的,这是这个世界给他打上的烙印,在这里生活的人普遍话少,不仅是因为他们了解的少,更多的则是因为他们或清楚,或蒙昧的了解,知的越少,说的越少,活去的可能就越大。
但也正是因为男孩话少,但说的每一句话都有用,所以莫名的,他建立了一自己的威信。
虽然这威信还很少,并且摇摇坠,即便学徒们愿意相信他,也都是将信将疑。
这是年龄的问题。
如果男孩现在已经有十八了,甚至更小一,十五六岁,叶舟都笃定他能很快树立自己的权威。
这倒不是因为男孩自己能什么,而是人们总是在仰望权威。
尤其是于群的时候,叶舟能够理解,就像他读书的时候,他会质疑同学的决定,班的决定,因为他心里清楚这些人和自己在一个平线上,他们本质是一样的。
但他不会质疑校领导的决定。
甚至上了大学以后,不少辅导员和学生的年龄相差只有几岁,学生也会更倾向于挑战班,而不是辅导员。
当地位不等同时,人们就不会再以年龄和别去看一个人。
但男孩实在是太小了,他今年甚至应该没满十二岁,他站在那,就很难让人觉得他是个靠谱的领导者。
所以在男孩成之前,叶舟必须撑着他,起码撑到十五岁。
只要叶舟在,男孩就是代替叶舟的发言人,贫民窟的人们会无视他的年龄,只记得一——男孩的意思就是叶舟的意思。
不想得罪叶舟,就不能得罪男孩。
男孩自己也清楚,他现有的一切都不是靠他自己得来的,所以他如饥似渴的收着周围的一切知识,不是叶舟教他的,还是贫民窟的人教他的。
贫民窟没有老师,但又人人都是老师,他们是在最底层的生活摸爬打活到现在的幸存者,几乎每个人都是一本百科全书,即便他们不识字,但依旧有各自的智慧。
男孩每天都能有新发现。
比如学徒里不是每个人都认真,也又想要偷懒的人。
但每次不等他把人抓来,学徒们就自己把人整过了,然后那个人就会乖乖学习,甚至比多数人都要努力。
男孩询问过何雨才知,他们倒是没有集荣誉——这玩意离他们太远。
他们之所以这么,也不是觉得自己有监督别人的义务,或者给男孩看,而是担心学徒里真的有人受罚。
学徒怎么闹都行,但被领导层揪来惩罚,就仿佛是要给什么开禁,有了这个就会有一个,所以他们甚至没有思,就凭着本能了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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