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吕晓蓉赔着笑脸:“过一阵请你,我肯定好好招待你。”
“别过一阵了,明天吧。”堂叔打了个酒嗝:“明天我正好有空,带朋友去你家搓搓麻将。”
“明天不行啊,芮芮在家。”
“什么意思?她在家,我还得避着?”
酒劲上,堂叔声音一了:“我告诉你,她在正好。当着我朋友的面,让她为上次的事给我赔礼歉。”
林诗兰从暗走来。
“堂叔,你要我给你歉啊?”
她嗤笑,一字一句:“梦。”
原来,被林诗兰扇了一掌那事,堂叔一直记恨着。林诗兰不在家的时候,他带了几个朋友返过来,上门大闹了一番,说要抓林诗兰去公安局。吕晓蓉为了息事宁人,给堂叔和他朋友了钱。
谁知她这一给,就成了个无底,之后几个月,堂叔没钱了就伸手吕晓蓉要。
怕影响女儿考,吕晓蓉乖乖认栽,了这个冤大。要不是今天跟过来,林诗兰至今被蒙在鼓里。
仇人相见,分外红。
堂叔起袖,大声囔囔着要报警,把林诗兰关去。
“报警啊,”林诗兰看他就像看小丑:“你勒索我妈这么久,你看警察关你还是关我。”
堂叔气得直骂娘:“钱是她主动给我的,算什么勒索?谁他妈的能作证?你打我,那天可是全人都看见了。”
林诗兰一看穿他是纸老虎,这唬人的话,她也能说。
“嫌‘勒索’不够你关,还有别的。你以前蹲在我的放学路上,等我来跟着我后面,对我动手动脚,这是猥亵罪。你叫一堆朋友上我家赌钱打牌,你们喝醉酒就赖我家,各犯浑,已经屡次严重扰民。我不信这么多日,周围邻居没人看见,我们去警察局啊。你的德谁不知,我不愁找不到证人。”
话架到这里了。堂叔推搡着她:“行啊,上警局,走呗!”
“不至于的不至于的,”吕晓蓉忙着劝架,将林诗兰拉到后训斥:“去什么警察局啊,别胡闹了。万一你留案底怎么办?你以后有大好的未来……”
“如果不敢反抗这里的蛆虫,就会被他一辈踩在脚,那还谈什么大好的未来?”
妈妈畏畏缩缩的样,令林诗兰更加怒不可遏。
“我问你,你怕他什么?这欺怕的人,他可怕吗?”
“我们以前欠他的钱,早都还了。你需要修东西搬东西,以后我来。你有什么用得上他的?你怕得罪他吗?你真觉得我打他那一掌,能给我留案底啊?你平日对我那么凶,却对这人客客气气。他吗?”
“还不都是为了你!”忍无可忍,吕晓蓉吼了来。
“你得罪他嘛?”她痛心疾首地质问林诗兰:“小镇就这么大,你要为这破事赔上名声吗?他找你报复,你能次次都赢吗?”
白惨惨的月光照着巷。
林诗兰站在屋檐外,雨打她的脸。
她的尖尖,肌如白雪,眉似柳叶。这样一张温顺的少女的脸,唯独一双眸亮得惊人,透微微失控的疯癫。
“为了我。那我告诉你,没必要。因为我不怕他。”
堂叔的酒醒了大半。她当着他的面说了这话,当日的屈辱立即涌上心,他推开吕晓蓉,打算收拾这个小兔崽:“好啊!反了你?今天我辈的,就替你妈教育教育你!”
林诗兰不等他话说完,直接了狠劲抓起他的发。
“打你一掌算个,你敢敲诈我妈,今天我要把你的脸扇烂。”
像被她扯来了,堂叔疼得龇牙咧嘴,还没站稳,她一个耳光已经朝他的脸招呼过来。
“妈的!你敢打我?”他难以置信,自己又被她打了。狗急墙,他不不顾地抬脚,往她的腹大狠狠踹了几。
明明踹了,林诗兰却纹丝不动。
她一脚将他绊倒,把他的脸摁在井上。
常年喝酒烟,久坐打麻将,堂叔的弱得很,真打起来,胳膊和都使不上多大的劲。他挣扎了几,林诗兰的指甲陷他的里,她的手像铁钳,力大得可怕。
她之前说要把他的脸扇烂,如今似乎改变了主意,她正把他的往井里。
“等等,等等!”堂叔现在想起跟她好商好量了:“芮芮,看在我们亲戚的份上,我只你们要了合理的钱啊。你想象,你把我打伤了,得有医药费。你让我朋友们受惊了,我请他们喝茶赔罪,得有喝茶费……”
“我给你丧葬费。”林诗兰浑充满了戾气。
看她就要酿成大错,吕晓蓉扑过来,拼命拽开她的手。
“林诗兰!你疯了啊!”
她妈用尽全力,一一地掰开她的手指:“别打你堂叔了,你要打就打我!”
这一幕和曾经何其相似。
之前,她打完堂叔冲家门,她妈为了拦她说过类似的话。
这个伎俩,吕晓蓉真是屡试不呀。
手指麻掉,没有知觉了,林诗兰放开堂叔。
“行,那我先打你。”
语气冷淡生分,她揪住她妈衣领,随手捡起井边的石。
石猛地举起……
吕晓蓉死死地闭住,脸皱成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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