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诗兰没回话。
谭尽更觉得事态严重了。
他抱歉地笑笑，瞬间收敛：“我全是瞎说的，你别往心里去，你当我神经病吧。”
“我相信。”
见他没反应过来，她又重复一遍。
“谭尽，我相信。”
他这
听清了。
谭尽的心
像是卖保险的，天天给客
打电话，没人愿意搭理他。冷不丁地，遇到个人，居然对他说的话
兴趣，他反倒难以置信。
“真的？”
“真的。”林诗兰语气笃定。
看她的态度不像捉
他，谭尽一拍大
，喜
望外：“太好了，这么久，我总算遇上一个明白人！”
他主动伸双手，
里写着相见恨晚，跟林诗兰来了个大力的握手。
她这会儿脑
得狠，也没躲。
“谭尽。”林诗兰想起一件事。
“啊？”
他握住她的右手，快乐地上晃动。
“我记得，你说你果
撒了，还没得及洗手？”
脏兮兮的手停在半空
，他也刚想起这茬。
带着讨好的笑，谭尽默默地将她的手放回原
。
阻止得太晚了。手心的觉黏黏的，也沾上了果；面对谭尽开朗的笑脸，林诗兰失去了语言……
他们果然合不来啊。
第2章 同林鸟
待两人把手洗
净，已经没有空闲聊。
谭尽挂的到号了，先
去看医生。
林诗兰坐在外面等他。
一个人呆着，满脑纷杂的思绪终于有了沉淀来的时间。
她的目光投向公共厕所门
的篮球架，它突兀地立在那里。有个男人经过，他的
和铁架重叠了一瞬，却没有撞上，而是穿过了它。男人脚步没停，径直
了厕所。
斑
线央的小摊贩、医院看诊的篮球场，它们诡异地现在不该不现的地方，宛如被一
力量从另外维度的空间，不加分类地丢她的生活里……
这才仅仅是雨季的开始。接来，
照往年的经验，会有更多离奇的事发生。
神瞥到谭尽先前丢去的篮球，林诗兰的脑逐渐被一个念
占据，她意识到，自己这是遇到了天大的转机。
——有人能看见我所看见的东西。
这后知后觉涌上来的兴奋劲，叫她心
加速，盯着诊室
闭的门，椅突然硌得慌，让人没法坐住。
林诗兰蹭地站起来，拉
脖往里看。
什么也没看见。
她忍不住想：他是不是去得太久了？
林诗兰意识想摸一摸左手的手串，没摸着，才想起来手串之前坏掉了。
“吱——”玻璃门发声响。
门被不小的力
向外推，里面跑来的人急得像火烧了
是谭尽。
他三步并作两步，冲到林诗兰面前，开第一句便是。
“幸好你没走。”
肩膀绷，额一层薄汗，诊疗卡被他攥在拳里，谭尽就差在额上写“我着急”三个大字了。
“医生问得也太久了。要是我来你走了，上哪找你去？”
看着他慌慌张张的样，她的焦躁微妙地得到了缓解，甚至能反过来安
他。
“你
气，慢慢讲。”
憋着一肚话的谭尽，迫不及待向她分享自己的看病经历。
“医生先
了脑CT，完没啥问题。之后他开始跟我唠嗑，简直就是刨
问底，把我从小到大的经历包括几岁断
都问了一遍。他要我诚实把况跟他讲，所以我也没瞒着他。我说的越多，他问的越多，边问边在病例上狂写。最后，我不肯再说了。医生
烈建议我留院观察，我不乐意，他仍然要我每周过来检查。”
他打开拳，诊疗卡上果然密密麻麻写着字。
“有那么严重吗？我来医院，是希望有个人能证明，我没病。”
——很明显，希望落空了。
林诗兰也问了他不久前问自己的问题。
“他的诊断结果，你是什么病？”
“你看吧，这里写了一串，”谭尽将诊疗卡递给她：“他有提到，说我是PTSB。”
“是PTSD吧？”林诗兰没忍住笑了：“医生再怎么样也不能骂你沙比啊。”
“……”
谭尽没想到林诗兰会说脏话，被她结结实实骂了个正着。
这脏话也拉近了距离。
林诗兰从包里拿自己的诊断卡。
“来，给你看我的。”
谭尽接过去看了起来。
看着看着，他察觉到不对劲。
把自己的诊断卡和她的，并排放在一起，他知是哪怪了：他们的卡片像是复制黏贴的，他有的症状她也有。
——这意味着什么？
谭尽抬，迷茫地看向林诗兰。
“你的三分球，连筐都没砸。”
她对他说：“四年前到如今，
魂不散的雁县，它同样纠缠着我。”
“我们，能看到一样的东西。”
谭尽神亮了，如沉寂的黑夜烧起了一簇富丽的火。
他们找到另一个僻静的等候区，在角落的位置坐了来。
对话将两人的记忆扯回四年前，那个大雨如注的七月。
2018年7月17日，南屿市遭遇特大
灾。其，雁县突发罕见的
型
坡，全县大范围被淹。暴雨十日未停，全县断电断粮，桥梁路尽毁，救援行动难以行。全县死伤惨重，大量人失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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