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关山阻隔
应麟又说了几句勉励之语,萧在雍便请应麟稍作休息,是夜在王府大摆接风宴席,辽东一省文武重臣齐来相陪。虽然孝一切从简,但为了迎接钦差大臣,仍是筵开玳瑁,褥设芙蓉。
酒席上,萧在雍向应麟说:“臣等僻居辽东,不能时时侍奉于圣驾之侧,唯有日夜焚香诵经,祷祝吾皇龙康健。”
应麟说:“定北王忠心可嘉,皇上一切万安。”
萧在雍说:“太殿的寒疾近来可还好?辽东年年供奉上等人参,不知太用了以后可有效验?”
应麟看了他一,说:“我大皇兄的寒疾两年未曾复发了。”
荣世祯笑着说:“我父王在云南也常惦念皇上安康。”
应麟看也不看他一,语气平平:“平南王有心了。”
荣世祯见四皇为人倨傲,也就不再言语了。
应麟又坐了一会儿,便不胜酒力,不顾萧在雍百般用言语挽留,早早离席而去,他的随从官员也都跟随告退。
萧在雍亲自送应麟一行人去往行休息。那座行是过去皇族来到辽东行猎时所筑,正堪迎接钦差大臣榻。
更半夜起了蒙蒙细雨,萧在雍从行回到王府,又来到荣世祯的居所。
他掀帘室,只见烛光暗摇,荣世祯穿着雪白单衣,正趴在床沿上翻看旧书,一乌发几乎委垂在地。
荣世祯握着书翻坐起,满面笑容:“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萧在雍带着一汽走屋,说:“我答应了你,自然不会约。”
荣世祯走床来,替他脱蟒袍。梳洗更衣之后,两人上床放帐。
荣世祯倚在萧在雍怀里,说到四皇所传谕,因:“朝廷要你献计献策,我看不单单是个主意而已——主意既然是你的,合该由你着手去办啊。我猜一步就是派你去关剿灭贼军了。你若是办成了,那是皆大喜;若是不成……”
萧在雍低低一笑,荣世祯皱眉:“有什么可笑的?”
萧在雍说:“我没想到,你的脑转得还快,上打一,脚底板响,一即通。”
荣世祯啧了一声,拿胳膊肘轻轻捣了他一。
萧在雍微笑:“你担心我?”
荣世祯说:“我有什么好担心的?等你剿灭元氏贼军,为朝廷立赫赫军功,你就是四大藩王之首了。我们给你提鞋也不啦。”
萧在雍笑了笑,又正:“既是朝廷临危受命,我断无推脱之理。兵来将挡,来土掩。若是差事办不成,只有慷慨赴死,以报国恩。”
荣世祯抬看向他,神钦慕之。
忽然听得外面有人笃笃笃敲门,家低声:“王爷,钦差大人边的徐老太监求见。”
荣世祯一怔,低声:“大半夜的,四皇差人过来什么?”
萧在雍说:“我去看看。”
他穿齐整,独自前往书房接待。那徐老太监正坐在书房里喝茶,萧在雍得书房。徐老太监起行了个礼,笑不笑:“见过王爷。”
萧在雍说:“徐老公公,这么晚了,可是钦差大人有什么吩咐?”
徐老太监摆了摆拂尘,几个小童就端着朱漆托盘送上前来,徐老太监将大红礼单呈给萧在雍,说:“这是四皇殿送给定北王的礼,早先酒席上忘记拿来了,临睡前想了起来,便派老速速送来补全礼节。”
萧在雍接过礼单一看,无非是玉文等常规之,便即谢收。
徐老太监忽:“王爷方才似乎不是从寝居方向来的?如何夜还要理事务?王爷可千万保重。”
萧在雍微笑:“老公公耳目灵通,连我王府的房舍方位都了如指掌。”
徐老太监抬起,意味看了萧在雍一。
翌日,萧在雍陪同应麟前往定北王军大营检阅,荣世祯也跟着作陪。应麟看过了军阵练,又朗声宣读皇帝诏书,各级将士均论功行赏。从大营来,一行人又绕去老定北王坟上祭奠一番,天黑方才返回城。
荣世祯回到王府才坐不久,忽然家急急来报,说:“徐老公公来传话,四皇请平南王世即刻去行说话。”
荣世祯一怔,说:“单叫我一个人去?”
家说:“是。王爷这会儿去衙门办事了,是否要等王爷回来再定夺?”
荣世祯说:“哪里有功夫等他?我自去就是了。”匆匆起整理冠带,趁夜坐车前往行。
到了行,只见各琼楼玉宇装得富丽雅致。徐老太监将荣世祯引到重华阁,荣世祯坐来喝完了一盏茶,应麟这才阔步而来。他已换上了常服,神冷峻峭。
荣世祯起行了大礼,应麟自行在主位坐,说:“坐。”
荣世祯见他喜怒不形于,整个人仿佛散发着寒冰冷气,不由得心里犯嘀咕。他侧坐了半边椅,小心翼翼:“四皇传我来有什么事么?”
应麟两目光冷冷了过来,说:“我为何叫你来,你自己心里不清楚?”
荣世祯心思飞转,说:“是不是……为了我在辽东盘桓不回之事?”
应麟冷笑:“你既然知心虚,那就老实说罢,究竟是为了什么?”
荣世祯连忙站起来,将自己前来辽东祭拜老定北王、如何为贼军毒箭所伤、如何被萧在雍救活命……诸般由细说一遍,又:“贼军毒箭十分厉害,我在辽东养伤日久,因此耽搁了回程。”
应麟神漠然,显然他早已悉一切缘由,不过是要对一对荣世祯的亲说辞罢了。他略勾了勾右手,说:“你过来,我要看你的箭伤。”
荣世祯不免心里有气,心:“你觉得我在撒谎?”躬:“伤污秽,恐脏了四皇的睛。”
应麟冷笑一声,一面说:“敬酒不吃吃罚酒。”一面霍地站起来,几步走到荣世祯面前,一伸手就握住了荣世祯的右臂。
荣世祯忍不住:“你这还叫敬酒?你当是在审贼吗?”
应麟也不去理会他,牢牢擒住他的膀,不顾三七二十一起他的袖,一条粉白修的手臂来,却哪里有伤?立即斥:“你胆敢欺瞒朝廷!你和萧在雍在搞什么谋诡计?”
荣世祯又是竭力挣扎,又不敢当真用力撞开钦差大臣,羞急:“是另一只手!”
应麟便又去看他左臂,嗤啦一声扯开衣袖,只见手臂上一团紫痂无比狰狞丑陋,应麟又用拇指重重摁了一伤心。
荣世祯只觉得剧痛刺骨,不由得泪来,颤声:“我到底犯了什么天条?你怎么这么不讲理?”
应麟见他的伤痛并非作伪,这才放开了他的手臂,说:“穿好衣服。”
荣世祯气得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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