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衣库换季打折了。
夏至站在橱窗前看了一会，终于还是决定
去逛一
。他发誓只是逛一，并不预备真去买
什么，这个月的生活费捉襟见肘，已经不能支撑他在穿衣打扮上的多余开销。
对夏至来说，优衣库最大的优是没有导购，最大的缺是试衣间，前者让他自在，后者让他为难。他可以肆意地去看各式各样的当季女装新品，却不能在众目睽睽之走试衣间，那会让他成为目光焦。通常夏至会选择
捺住找到合适衣
的喜悦，记住衣参数然后用手机APP单，再线提货，虽然很有可能会
现尺码不对、上
效果不好等
况，但与直接试衣间相比能省不少麻烦，这就算是很好的了。
夏至今年十七岁，就读于全市最好的几所
之一，不住校。一时试过寄宿，可惜室友们并不能接受他偶尔的特殊癖好，几场冷战后夏至宣布投降，以合住影响学习为理由办了走读，悄无声息地离开了男生宿舍，在离学校十分钟车程的地方租了间小屋。
他的母亲对此没有更多异议，除了偶尔问几句生活况，忙于工作的她从来没有到过他的小屋。
于是也就不知
在夏至那间小屋的衣柜里，一多半的空间都用来摆放女
的衣、饰品、鞋包以及假发。
粉底快空瓶了，夏至一边收拾梳妆台一边想。要么从
的生活费里扣一，要么就得等到个月。
他愁苦地看着那个磨砂质地的小瓶
，琢磨半天，决定找份兼职填补一经费漏
。
——虽然，他不是很喜
那份兼职就是了。
从手机列表里翻号码，夏至闭了闭
，拨了过去。
“笙哥，是我，白
。”
“哦，小白啊？”李笙笑着，“之前联系你总说有事，这回有空了？”
“嗯。那个，我想问问，现在还有杂志要图吗？”
“要，怎么不要，杂志永远缺新面孔。上回你的图还是很受迎的，编辑还问我能不能再找着你呢。”
“那约个时间吧。”
“这么急？”李笙还是笑，“最近很缺钱？”
“……”
“好了，不逗你。这周六午，老地方，我们见面说吧。”
老地方指的是夏至第一次行拍摄工作的地方，摄影师李笙的个人工作室。学校周五晚放课，夏至写完作业就敷了面
早早
睡以恢复
肤状态，一觉睡到第二天午，起来吃了个苹果就再不
，以免影响腰围。他站在衣柜前挑了一件一字肩的
裙，再系一条宽边的chock，遮住
和
结
分，化好妆
好假发，走小屋的已经不再是生夏至，而是平面模特白小
。
夏至其实不知自己的照片会被用在哪里，他也不是很在意，只要拍完照后能拿到报酬就好。李笙就等在工作室里，见面之后寒暄两句便带他去看这次拍摄要用到的衣服，以及相关的拍摄要求。
这次要拍的是校园主题，妆面要求不，夏至自己就可以完成。他换好衣服开始化妆，李笙在边上看着，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小白，缺钱跟你笙哥说呀。”
“还好。”
“跟我不好意思开
？”
“只是赚零
，不麻烦笙哥了。”
“咱俩谁跟谁，用得着麻烦嘛。”
夏至不接话了。他觉得李笙只是客
，并不是真心实意，事实上他觉得现在很少会有人真心实意，会错意是一件很尴尬的事。
化完妆，李笙调试好灯光角度，夏至拿上小
走摄影棚。他在李笙的要求不断变换着姿势，学生气以外是这个年纪不该有的成熟应对。拍摄结束李笙坐在电脑前
动鼠标行第一
选，把那些暴得太明显的相片通通删除。
“哎，这张可惜了。”李笙很遗憾的样，“结来了，不然很完
的。”
“哦。”
夏至在卸妆，心不在焉的。
“总
来看效果还是很不错的。”李笙挑过一遍，对这次拍摄非常满意。他从背后搂住夏至的肩，“小白，次什么时候过来？”
“再说吧，学校那边老师抓得严。”
夏至不动声
地脱开李笙距离过近的怀抱，对方吐息间的
气让他
到有些不自在。
“也行，有空了就跟我说。”
李笙笑笑，并没有被拒绝的恼怒。
半个月后，夏至的账
上了一笔报酬。报酬比他想象地更加丰厚，他以为李笙夹了私心，电话打过去才知是这次拍摄的质量，被用
封面了，才比以往多近五成。
终于可以买粉底了，夏至心想。还能再买两件新裙，看着温度渐，
装已经厚了，他需要质轻薄又得的夏季短裙。
站在衣柜前看了很久，夏至放衬衫
，挑了一件白连衣裙。他并不是每次都会穿着女装逛街，可今天他就是很想这样去，被别人以女的份对待。
想要被看见，想要被
着。想要得到温柔的注视，想要得到真心的夸奖。
夏至用梳慢慢梳开纠缠的假发发梢，别了一个大大的白蝴蝶结。红涂完微抿双
，将碎发拨去耳后，珍珠耳饰在手边一晃一
。
步行街上有一些人在街拍。他也被拍了，大概是踩着跟鞋的那双
笔直细，在这个末夏初的傍晚格外显。逛了两家店，夏至买了一件系带收腰的白衬衫，这
单品任意搭
也不会错。正想着再买一条裙或者版型好一的
仔短，一门，一个有熟悉的声音响起来：
“夏……夏至？”
夏至有一瞬的怔愣。
他在社
网络上以女的份活跃时，用的都是白这个名字。
转过，喊住他的人摘嘴里的烟，挑眉笑了笑。
夏至没忍住打了个寒噤。的本能让他快跑，终究没有跑，意识后退半步
迫自己一个笑脸，轻轻地回应对方：“嗯？”
“真的是你啊。我，周殿臣，你没忘吧？”
“没。”夏至放轻音量，变声期一过他的声音再也不能像小学时那样纤细了，仍还是清亮
净的，到底不再雌雄莫辩。“你……上了哪个？”
“我？我职。不像你，好学生啊。”
“没有……”
“你这算是彻底变了吗？去泰国了你？”
“……”
夏至低着
：“不是的。”
“别说，你这样还
好看。”再也不是夏至记忆里那个穿着球衣将他厕所
池里的男同学，夹克仔，瘪了一半的烟盒从兜里来，嘴角胡茬都没剃净。“就你一个人啊？”
“嗯。”
“那你接着逛，我等我女朋友。”
“嗯。”
“你手机号多少？毕业再没见你了。”
“……我妈不给我用手机。”
“那算了。”
夏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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