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尚书大人把自己赶了府

    安时礼从苏州回来后，边就发生了一件特别奇怪的事儿。

    这奇怪的事儿便是府每日都有东西摔在地上破成碎。

    起初安时礼还以为是来了一只顽的老鼠：鼠作耗，该如何区？

    自问之际，想起宋人多蓄猫辟鼠。

    其有猫斑斓似罗罗（老虎），常鼠见此猫稍敛迹，不敢耗于室。

    安时礼决定聘这猫儿来府，挑灯看完《象吉备要通书》，在书选一个纳猫吉日，吉日选定后着手准备聘礼聘书，亲画一张纳猫契，许愿要一只捕鼠小兽。

    等到吉日这一日，安时礼备上一尾鱼、一包红糖以及一袋盐，学诗人陆游裹盐迎猫，学诗人黄买鱼穿柳聘衔蝉。

    有鱼、有盐还有糖，安时礼自信满满地去街上聘那捕鼠、驱鼠小兽。

    街上有三只斑斓似罗罗的猫儿，安时礼细细观察了一番，一只是异瞳，一只有杂，一只上有斑。

    安时礼是喜成双之的人，一树木要两棵，一件衣裳也要两件，但永远只穿其一件，另一件搁在柜吃灰，说话的时候，字也要是双数，比如他从不说好，但会说好的，听起来有些平易近人。

    那只上有斑的猫儿，上的斑成双，大小一致又居对称，观起来观，安时礼想也没想就聘了它，并取名为佛。

    可聘了佛也没办法辟鼠，东西照旧破碎，安时礼叹息无奈：好端端的，怎会碎呢？

    家小厮阿刀琢磨：应当要聘爪能翻瓦，腰善走家的猫儿，大宗伯所聘之猫，腰不，爪只抓鱼，与懒猫似，好吃懒又如何能捕鼠。

    汝之言，甚有理。等到一个吉日安时礼转又聘了一只爪能翻瓦，腰善走家的黑猫。

    黑猫眉弓上的白，遂取名为霜眉，但效果微乎其微，破碎的东西更多了，原因无它，佛与霜眉的不合，劈面相见，不论在何都会厮打成一团。

    厮打起来双双善搏，在家窜来去，瓷这些易碎的东西都碎成了。

    霜眉为眉白，黑的猫儿，和佛打起来，里似飞火星，安时礼疼不已：聘猫无效，那便画猫辟鼠。

    说完在心里算了一方才说了几个字，算得是十一个，是单数，浑不舒服，于是又说了一遍：聘猫无效，便画猫辟鼠。

    在画猫辟鼠前，安时礼脑经儿一，又去街上聘了只名唤丫与小厮，说是成双成对才好听好看。家里有了四只猫，他啧了一声，觉着四这个数字不好听，于是又去聘了两只发无一杂的白猫，取名为大白和小白。

    六只猫儿，十二只睛，总用嫌弃的神看着安时礼。

    安时礼看着猫儿嫌弃的神只是笑：冷漠看人，怪邪恶也，怪不得有人呼猫为佛爷。

    相传在金危危日时画猫能辟鼠，安时礼扳指等到金危危日的这天，研墨铺纸，一气画了十二张猫儿。有不能捕鼠，以为观的狮猫，还有灰黄的小官人、通雪白的白雪姑等，画毕，命人贴在家每地方。

    可在金危危日画猫之法也失效了，就算猫儿不打架，东西也碎。

    安时礼摇不解，次日收拾好自己，打叠神去上早朝，而后去阁里票拟。

    安时礼家闹怪事儿的事皇与市井里也有传闻，礼侍郎周仁略有所闻。

    当日票拟毕，周仁见走阁的安时礼闷闷不乐，明明在晴光，可脸上罩着一层忧愁的影，对着一朵自言自语，于是他走上前，行上一礼后，：   大人的家里，莫不是有除夕的祟来了？

    祟祟鬼？脱而祟祟鬼，只有三个字，安时礼想不定，后面补充了一个吗。

    周仁再行一礼：是的，大人不是说过，祟与碎同音，所以喜碎的东西。

    经周仁这么一提，安时礼才想起来有此事，回府以后让人买来鞭炮燃驱赶祟。

    不知祟祟鬼有没有被吓走，反正聘来的六只猫被吓得去了三缕魂，整日价没没绪，好几日里看见安时礼的影就炸叫。

    而这通气愤的叫，安时礼却会错了意思：猫呼，乃是饥饿也。

    则取鱼和饭以饲。

    猫儿更嫌弃也。

    让安时礼没想到的时，鞭炮后东西碎得更多了，东西不仅碎，放在案上的几摞书卷被利齿咬得残破狼藉，而木制什遭啃，就连窗都破得无法蔽光。

    安时礼又有了新的疑惑是祟还是鼠。

    仔仔细细观察那些啮痕，虽成圆形，但痕，似人或兽之齿啃咬留的痕迹，想来还是祟，安时礼打消了疑惑：是要用压岁钱镇住祟吗？

    他取自己的日事钱，用红布红绳包裹严实，随后压在果盘，睡前与神灵通语：望醒来时，府安定。

    神灵也有耳闭的时候，次日醒来，钱没了，但东西碎了，盘里的果也不翼而飞，安时礼看着一片狼藉的寝室，气急败坏：笑也，是何方邪祟？贪吃贪财，忒没天理了。

    安时礼一边发气，一边拿起扫帚收拾。

    约莫是碧翁翁觉得安时礼被不明邪祟缠了近百日，动了恻隐之心，这夜，便命佛安时礼的梦。

    梦的佛会说话，它对安时礼说家来的不是鼠也不是祟，而是一只金鼠姑。

    鼠姑为牡丹之别名，次日安时礼醒来想到这个梦，望着天自言自语：原来是来了一只癖好砸东西的妖啊。

    他开始思考怎么驱赶这只妖。

    在安时礼所知的知识里，并无驱赶妖的方法，但想那妖原形是，最怕害虫，金鼠姑是牡丹，牡丹怕红蜘蛛，于是安时礼转让人抓来无数只大小一样的红蜘蛛放在家。

    红蜘蛛的爬行速度极快，到了地上一窜开，数量过多，随可见，无有隙地能站，妖还没赶跑，安时礼自己先被这些红蜘蛛驱赶了府。

    安时礼为礼尚书兼文渊阁大学士，明日由他在文渊阁值宿，不愁无地可去，而今日只能暂去那礼侍郎家借住了。

    没兴。去他人家借住，不能空手去，安时礼捎上两幅玉桃杯，两坛自造的梅酒，两匹大海青，先派个小厮去打招呼，两刻后才乘着车去礼侍郎周仁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