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示弱

    孟娴这夜睡的并不安稳。

    她和程锴搅和在一起的事被傅信告诉了傅岑，于是她唯一可信的人也离她远去了；一转，她又看到上次见到的那个陌生女人，还是看不清脸，但抱她在怀里，嘴里轻声呢喃着：我们小娴最乖了，晚上想吃什么；她还没来得及开，自己又被一力量扔在床上，白霍随即压上来，扼住她的脖，嘴里吐每一个冰冷的字，都犹如命符：你要是不同意，那我现在就要他死

    孟娴恸然惊醒，慌急促的心还没平息，她忽然受到脸上凉凉的意。

    意识伸手摸一，泪还没她不由得失笑，这是怎么了，个噩梦竟还哭了。

    卧室里一片空的死寂，白霍还没回来。

    孟娴翻了个，又翻了个，最后还是选择平躺，睁看着月光斜照来的天板，就那么神。

    傅信他又发现了她的秘密，会去找傅岑告发吗？

    她不得不想，可也毫无思绪。因为实在看不来傅信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没有表，话也少，上仿佛笼罩着一层迷雾，谁靠近了，都只能从他上看到生人勿近四个字。

    这样七八糟地想着，她竟然不知何时又睡着了。

    再醒来已经凌晨，实在没有困意，孟娴就去洗漱了，来的时候窗外已经泛起鱼肚白，卧室的门才从外面被人推开。

    是白霍，上还沾着晨的凉意，人看着有些疲惫，看见她了，目光沉沉，叫人看不那里面是什么。

    怎么起这么早，不多睡会儿？他先开了，然后脱西装外拎在手里，朝她一步步走过来。

    孟娴还没开，白霍已经扔了外抱住她，她闻到他上萦绕的咖啡的苦香味儿，还有一丝丝浅薄的烟草气息听不到她回话，他又抱得了些，再开嗓音低哑：我好想你。

    被白霍这样抱住，孟娴的双手在半空僵滞着，她忽然发现自己无法从善如地像以前那样撒谎说我也想你之类的话，斟酌片刻，只好绕回他上一句话：睡不着，昨晚很早就睡了。

    气氛陷诡异的平静，片刻，睡不着的话，陪我躺一会儿吧，好吗？他说，疲惫降低了大分他素日以来的势。

    孟娴从未见过白霍这么示弱的样，除了他向她歉那次不过她心里也明白，那都是面上的功夫，他哄着她，只不过不想两个人的关系继续恶化，而不是真的觉得抱歉。

    而且就算是歉那次，也是可见的假，嘴上示弱，不过权宜之计这次不是，倒更多像是霸权者偶尔肚的示好。

    孟娴识相地说了句好，然后就被白霍松开，牵着她来到床边。她肩膀被环住，顺势躺去，白霍和她一起，抱着她让她靠在他怀里。孟娴一睁，就看见白霍微微鼓动的膛。

    最近不知怎么了，我老是想起以前的事。他顿一，我知你不记得了，所以我才想说给你听。

    孟娴更地埋白霍怀里，瓮声瓮气地：你说吧，我在听呢。

    白霍再开，语气是少有的平和：我上一次这么披星月，还是和你一起，在北欧的一个雪山小镇里。

    那时候我们刚结婚不久，度月的其一站就是那里。

    他轻笑一声，语气着些悠远的怀念和怅然：那个雪山小镇的房你特别喜，尖的，上面覆盖了厚厚一层雪，屋里有炉。

    我在冲咖啡的时候，你就半躺在旁边的沙发上，抱着猫跟我聊天，说着说着就睡着了。孟娴慢慢闭上了，仿佛能从他的描述里听到篝火烧的噼噼啪啪、混杂着窗外风雪的声音。

    邻居家有个红棕发的小男孩儿教你雪，你摔了两次，脸上伤了一，我就不让你去学了，你还不兴，好半天不理我。

    白霍声音很轻，轻到近乎是呢喃：我还记得，你想看日，天不亮我就陪你门，坐缆车去山。不巧的是，看完了日，山的缆车坏了；你穿的靴又不太防，怕你摔着，我就把你从山上一路背来了。

    那天特别冷，你脸上冻的红扑扑的，还是很兴奋。回去的时候，还跟我约定，等什么时候有空了，还要再来一次。

    白霍低，吻了吻妻的发，等我忙完这一阵，我们就去吧，好不好？

    迟迟等不到回应，白霍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才发现孟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睡着了，他哑然失笑，只好又躺回去，重新抱住怀里的人，然后安然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在听到边人均匀绵的呼声后，孟娴才在白霍怀里一地睁开了睛。

    傅岑摆好碗筷才坐，看看坐在对面、一声不吭端坐着的傅信。

    这孩也太安静了些，家里多了一个人，跟没多也没什么区别似的。傅岑想着，主动开了：

    阿信，你房间门什么时候自己上了锁啊？昨天晚上我大扫除，本来还想帮你收拾一房间什么的，结果都打不开门

    傅信看他一，又自顾自吃自己的早餐：不用帮我收拾，我自己来就好。

    好吧。他都这样说了，傅岑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傅信没吃几，不经意间注意到餐厅和厨房之间的隔断架上新摆上的一幅相框。

    那张照片其实就是程锴和傅岑的合照。在国外的某次比赛，程锴拉大提琴得了个奖，恰好傅岑也去观看了那场比赛。

    照片程锴双手握着那个奖杯放在前，傅岑一手搭在他肩上。彼时的程锴还是个少年，裹着黑丝绸衬衫的肩颈尚且稚，远不如现在宽阔有力；但已经得很好看了，雌雄莫辨的，微微笑着时，手里那个原本璀璨夺目的奖杯似乎都要被比去了。

    哥，这张照片怎么以前没见过，他是你朋友吗？冷不丁地，傅信忽然问。

    傅岑的视线顺着弟弟指着的方向看过去，嗯了一声，大扫除的时候翻来的老照片。他以前是我的学生，不过他对钢琴没什么兴趣，更衷于大提琴，我就没再教他了，亦师亦友吧。

    傅信追问：他叫什么？

    傅岑也一五一十地答：程锴，华盛国际程宗柏的孙。

    华盛和万科一样，几乎是人尽皆知的企业集团，他这么说，傅信一就明白了。

    傅岑笑了，怎么，你认识他吗？

    沉默良久，傅信垂帘：

    不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