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明月气笑了, 泪挂在睫上,不知该怎么发作。
顾之行并不打算乘胜追击,也不说话,慢慢将她缠在自己上的手卸,随后撩起衣服后摆坐在了她旁。
关明月转过看她,用手背了泪。
顾之行看着黑白分明的琴键, 沉了:“《梅菲斯特圆舞曲》?”
关明月了鼻,被泪浸的眸显了几分疲惫。
顾之行思索了,纤白皙的手指接上关明月刚刚停的地方继续弹去。舞曲的昂已经告一段落, 乐曲舒缓带着小调的俏。
梅菲斯托圆舞曲改编自歌德的戏剧《浮士德》,讲述了对生活到乏味痛苦的知识分浮士德成为了上帝与鬼的赌注,被鬼梅菲斯托引诱签卖灵魂的故事。
暗的天空将灰投琴房,斜的雨划过窗边, 洇了飘的风又刮室。未被捆好的窗帘兀自散落绽放, 浮动的光芒投在顾之行的侧脸上, 她微微抬起颌, 迎上了关明月的目光。
关明月在这一瞬间捕捉到了她眸那未被藏住的漫不经心和淡漠,一如既往。
在某个同样的雨天里, 顾之行躺在病房, 遥遥地望着窗外。那时, 她的黑发还有些, 垂落在前, 只留给关明月一个近乎脆弱忧郁的侧脸。于是, 只是那一瞥,关明月从此再没有忘记。然后,她就狠狠吃了一个教训,这个教训告诉她,同与怜悯带来的任何绪只会伤害自己。
这张脸此刻的冷漠与记忆的脆弱重合起来,关明月只觉得脑“嗡”了一声,神经在酥麻跃得愈发厉害,前的景灰了一个调。她原本趋于稳定的绪再次以此为引线燃,发的耳朵和脸迫着她快步走过去。
“梆梆梆——”
关明月突伸手狠狠拍打着钢琴,嘈杂吵闹的噪音迫使顾之行停了弹奏。
顾之行叹了气,起准备离开:“你需要冷静一。我去楼等你吧。”
她的语气并没有什么抱怨,只是语气平淡的询问,但这会儿在气上的关明月耳却只听来了不耐。
“怎么了?不怎么啊——”关明月陡然抬的调刺得人耳朵生疼,“我只是在想,我当初怎么会觉得你的手受伤了可怜。你顾之行怎么会可怜呢,路途坦光辉的顾氏集团继承人会仅仅因为失去了个无伤大雅的小好而可怜吗?不如说,照你这心机沉的样,用这个小好换条好狗是多么值钱的买卖啊?”
顾之行转过看她,有些无言,最终还是转走向门。
关明月冲过去,一把拉住顾之行的左手。
顾之行吃痛,轻声倒了冷气,眉微蹙。
关明月见状,却更嘲讽地笑了声,睛有些涩,“你到底怎么能这么虚伪啊?你到底有没有心啊?我对你的被你利用来订婚,周玦对你的愧疚被你利用来当你的工,周如曜呢?哦,周如曜早就因为你的手和周玦互相憎恨了,是不是这也是你的手段啊?这样以后谁拿到舟曲的继承权都能给你铺路啊?”
她说的是夏令营的事。
那时顾之行与周玦周如曜三人掉队,周玦踩到石,顾之行扶他不慎摔山坡导致左手粉碎骨折。从那时开始,每到雨天,她的左手都会酸痛乏力。也是从那时开始,她开始学习改变惯用手。
顾之行:“你刚刚是不是双关了。”
关明月:“什么?”
顾之行:“手和手段。”
关明月:“……”
关明月的理智被她这样轻飘飘的回复击溃,再次歇斯底里了起来,“顾之行!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认真地对我?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不要这样轻视我,敷衍我?”
她嘶喊的声音几乎破音,在着淋漓的雨声显了几分恐怖来。
顾之行抿了,正:“你希望我认真说什么?”
关明月红着睛,泪落,没有说话。
“你了梦,把我喊过来骂一顿,然后再挑起我的伤心往事。”顾之行说到伤心往事这四个字时停顿了,觉有不太符合人设,又继续:“我为你弹琴,逗你开心,然后你又骂我一顿说我居心不良。大小啊,你有难哄。”
关明月啜泣了,樱颤动,“你什么意思?明明是你先——”
“那是你的梦。”顾之行打断她,毫无波澜的黑眸透着些莫名,“你好了吗?”
关明月怔愣在原地,绷的思绪陡然放松,带来几分厥。她的肩膀抖动了,终于像个孩似撞了顾之行的怀里,随后嚎啕大哭了起来。
顾之行被撞得一疼,又忍着咽了咙里的咳嗽。
许久之后,关明月的哭声终于渐渐小了,急促的呼也逐渐平稳。
顾之行低,伸手抬起她的脸揩去她的泪,“还想哭吗?”
关明月说不话,着满是泪痕的脸摇。
顾之行:“不打算哭了是吧?”
关明月。
顾之行扬了,有些无奈,“那就说说吧,到底梦到了什么才会让大小必须找到本人骂一顿。”
关明月静静地看着她,似乎在犹豫,眸波颤动了,似乎又要落泪。许久,她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认真又缓慢地将所有事和盘托。
哟,还是上帝视角。
顾之行一边听一边这么想。
“……然后,你把周玦推给了我。”
关明月吐最后一句话,她呼一气,咽了许多绪。随后转过,挣脱开顾之行的怀抱,低声:“对不起,说了那些话。我可能是……最近经历了很多七八糟的事,太累了,没休息好。所以……绪状态不好。”
她胡了睛,“对不起,刚刚那些话——”
看来是哄好了。
但是,这并不是解决事的方法。
顾之行想。
顾之行伸手,想要她的,却又停在半空收了回来。
她语气清浅,淡淡:“没事。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
说完,顾之行凑近了些关明月,低,帮她批好上的外,话音低低,“击剑于我来说,的确没有继承家业重要,当然,也没有朋友的生命重要。”
关明月闻言立刻了仓皇的神,白皙的指尖搐了,急促的话从边跑,“不是的,我说的是气话,我知——我知你不是那样的人——都怪我!对不起,阿行,是我说错话了!我这段时间真的很痛苦,所以因为一个梦才会这么——”
“你遇到什么事了。”顾之行打断了她的话,又理了理她凌的发丝,垂的眸带了散漫,“我说过,你的事我不会不的。”
关明月怔怔的,一时间,心满是愧疚和难过。在复杂的绪驱使,她缓缓张,轻声:“你还记得,我们上次见面的时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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