灶台上也仅有俩锅,一个不晓得用了多久的木菜板,以及半袋腌菜用的盐。米和厨房用还是前一位房客大方留来的东西,房东带纪岑安到这儿时本是要扔的,但她不嫌弃开都要了,凑合着继续用,省得再浪费钱买。
不过纪岑安这几天都没咋饭,不方便,也不划算,多数时候都是随便煮碗挂面将就一顿,吃腻味了再煮粥啥的。
连菜刀都用不上,青菜洗洗掰开就行了,多再上手折断扯一扯。
她没置办非必须的无用东西,一律不考虑。
倒不是不会过日,主要是荷包里拮据,没几个儿,买齐那些玩意儿就该喝风了,还不如将仅剩的千把块钱都使在刀刃上。
毕竟不清楚会在城里待多久,兴许半个月后就要离开,或者还得再等一些天。
这些用走了不一定能带走,买了也是浪费。
再者,就算近期能找到那个间人,搞明白大哥他们的动向,之后也需要费不少功夫才行。什么都需要钱,上这肯定不够,要的打算还。
昨晚打车是于不得已,时间太晚,公没了,地铁也过了停运,将近20公里的路,城区不打车能走四五个小时,等安全回这边人铁定都要废掉。
六十块打车费掏去,至少一周的饭钱就没了。
纪岑安面不改执筷搅搅沸腾起泡的锅里,把熟的菜叶先捞来,心里盘算着后面的计划。
杨叔那边短期应该不会有什么展了,接来还得想其它办法,看能不能找到别的人脉。
另一方面,躲只是一时的,她也不清楚自己究竟能藏多久,期在城里待着的话,背后那些人迟早会发现她的踪迹,多半瞒不了,总有哪一天会找到这里来。
这次城就是孤注一掷,无奈棋行险招。
纪岑安也是没得选择,她离开太久了,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有的问题再不解决,她怕是半辈都只能落在外,直到土那天都无法像正常人一样生活。
被纪家坑害的牵扯方太多了,无数人恨她们一大家恨得牙,简直死一百回都不足惜。
尤其是那分栽了大跟,差倾家产一块儿玩完,但最终却又咬牙关拼着一气扛了来的,若是让他们发现她回来了,暗地里还不知会怎么搞她。
早先纪岑安逃也是因为这个,从法律意义上她没犯事,与她无关,可背后的大老板苦主们哪会,追着她就差扒拆骨啃吃。
所有涉及到那场漩涡的相关者都想从纪岑安这里手,她代纪家大哥他们的去,要求偿还债务,更有甚者想她去死,千刀万剐都不解怨气。
她无力自保,不过那些个狠的主儿,于是也脱跑路东躲西藏。
自打离开Z城以后,纪岑安抛了原有的一切,什么都没带上,甚至份信息都不敢用真实的,就怕被找到。
她走的时候只带了一万块钱,来不及准备,后来先去了偏僻的乡隐姓埋名,两个月后再转到其它地方,一直移动,没敢在哪个镇/市上久居。
而且为了不暴踪迹,她租房什么的都不会找太正式的那,但凡涉及到要签合同这一类,都是一律避开。
至于用份信息买车票就更是不考虑,都是想别的办法,要么坐黑车,要么找其余路。
起初那段日还是难的,一万块钱没持太久,有一阵着实是捉襟见肘了,除了着打短工也没合适的路。
有的短工不用签合同,工资日结,就是比较苦,往往一天来都不一定能有一百,白赖账也是常有的待遇,镇上或乡还会更少,大多几十块就打发了。
纪岑安也是走一步看一步,都快赶上吊钢丝了,站在间不了退不了,往又是万丈渊,失足便是粉碎骨。
背上那疤就是无时不刻的反面提醒,“意外”抢救回来后留的纪念。
再煮上两三分钟,面条熟了。
纪岑安动动筷将其全捞起,加盐就算是调味,搅和几便吃。
填饱肚,把昨儿换来的衣服一并手洗晾上,她这才打开信封看看。
信封里有两样品,调查到的照片证据,五千多块钱——前者是纪岑安需要的,后者是杨叔偷偷去的接济。
知晓她不好过,当面给肯定不接受,老儿于心不忍,便将钱夹在证据里。
纪岑安昨天没打开信封,现在才看到,她大致瞧了,随手又回信封。
次有机会还给杨叔,不准备收着。
老儿自己都拖家带的,病秧老婆每个月吃药都要大几千,哪来的余力发善心。
纪岑安再怎么惨,还没混到这地步。
没病没痛只要饿不死就成,还是比老人家,起码年轻还有很多年的活。
·
总归要待上相当的一段日,不能坐吃山空,傍晚黄昏时分,纪岑安拾掇一番,去讨谋生。她前两天就找到了一份活儿,在一家环境如同收破烂的小酒吧打杂。
依然是临时工,一晚工作七小时,时薪十块,日结工资,无合同。
小酒吧最近缺人,找不到合适的打杂员工,一直是招的短期工。
主要是三千不包吃住的条件也没谁去应聘,凡是有志气都不乐意当冤大,一般人不了。
小酒吧开在离筒巷五个公站外的泰丰路,一所职业学院附近,卖的净是些低劣的酒饮料,生意还行,可赚很少。
里面连同老板加员工拢共四人,除了纪岑安,另外还有一个所谓的调酒师,一个端送酒的小妹。
小酒吧寒碜得连像样的驻唱歌手/乐队都请不起,每晚都是老板亲自上台带动气氛,时逢过节才会请几个收费便宜的学生过来场。
到那里喝酒的也都是群穷鬼,有的是没脑的二学生,有的是不学无术的社会混,典型的傻缺。
纪岑安卡过去,到那边时还差十几分钟就是正式营业的时候。
抠门老板正在碎碎念,嫌她去得晚,不满意。
纪岑安理都不理,侧到后厨,径自换上围裙帽罩,算着时间准备活。
调酒师也在里,正抵着墙吞云吐雾,发现有人来了也不为所动,瞎了一般,完了烟才没名没姓地丢一句:“晚你去外面帮忙单,阿冲今天请假了。”
阿冲,服务员小妹。
以上不属于自己分的工作,纪岑安没应声,兀自忙面前的,只专注洗杯等杂务。
调酒师叫陈启睿,一张脸得不错,小帅类型,但人品不敢恭维,是个炸脾气,平常架很暴力。
见纪岑安搭不理的样,陈启睿也明白啥意思,接着说:“老板加工资,完多给一百块。”
接受这条件,纪岑安理理衣角,应:“可以。”
陈启睿挑挑眉,别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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