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沉重的绝望叫人不忍心看。
旁边的阿姨掏手帕递过来,柔声:“姑娘,别难过,这世上啊,没有过不去的坎儿。”
赵岩盯着面前的手帕看了会儿,突然嚎啕大哭起来。
过不去的。
这次的坎儿,真的过不去的。
柳新死了。
在跟赵岩看过朝霞后的第三天,永远的闭上了睛。
赵岩没能见到他最后一面。
她只来得及匆匆赶去墓地,在他墓碑前摆上一束怒放的向日葵。
墓碑上贴着照片,应该是柳新尚未病发的时候拍的。
赵岩再次确认,他的确是个非常帅气的青年,一双温柔的睛像秋日午后的湖,波光粼粼。
“赵小?”神憔悴的柳爸爸扶着妻过来,远远就见一个熟悉的人影站在那里,试探着叫了声。
赵岩胡抹了把脸,“您好。”
“真的是你,”柳爸爸,“多谢你来看他。”
他瞧着比以前憔悴多了,活像老了一二十岁。
年丧,总是人生难以承受之痛。
“以前,劳累你费心了。”柳妈妈朝赵岩鞠了个躬。
“阿姨使不得!”赵岩慌忙扶,“我……两位多保重。”
她不太想让别人看见自己哭的样,总觉得名不正言不顺。
为什么哭呢,非亲非故的,怪不好意思的。
“赵小!”柳爸爸突然叫住她,“他留了几样东西,我想,你会需要的。”
是两张肖像画,画上的人正是赵岩。
她笑着,自朝霞走来。
故事接近尾声,江澜停来,端起桌上的果酒饮饮而尽。
小饭馆里鸦雀无声,没有一个人说话,只是角落里隐约传来几声啜泣。
牧鱼扭一看,那抑郁无常正偷偷抹角。
还怪的。
过了会儿,店其他几个客吁短叹起来。
“真是……足够改编成电视剧的程度。”
“要是编剧真这么写的话,老非给他寄刀片!”
众人故意说着话,缓和难过的气氛。
这些事江澜本不知。
只是她善于观察,发现被自己看好的实习生苗最近绪有不对劲,就在某天班后约她来谈心。
一开始赵岩是不肯说的。
可她憋得实在太久太久,悲伤遗憾后悔……诸如此类的绪不断织发酵,在她心里慢慢膨胀成一个大的气球,简直要把人撑裂了。
几杯酒肚,赵岩呜呜哭起来,第一次把这段故事说给别人听。
“我好后悔呀,后悔那天为什么没有去看他……
我好恨我自己,恨自己不够勇敢,不够果断……我还,我还没有来得及跟他说喜……”
江澜很心疼这个女孩,想着虽然自己不能什么,但如果能够帮她略微弥补一遗憾也是好的。
牧鱼明白了。
当天晚上,他又和师无疑去了地府。
那看守的小鬼还是百无聊赖的站在路边,像过去的无数个日日夜夜。
时间对它们而言完全没有任何意义。
你瞧,多么荒唐呀。
最渴望的时间的人,最留不住时间。
而在最不需要时间的地方,时间却多如恒河之沙。
见牧鱼来,它那灯泡似的大睛立刻一甜的喜,殷勤地凑上前,捻动手指喊着,“鱼爷!师爷!”
牧鱼:“……噗!”
后面那个称呼是什么鬼?
师无疑:“……”
你才是师爷,你全家都是师爷!
牧鱼给了冥币,很顺利的找到柳新。
他刚来没几个月,一审刚结束,正排号等待二审呢。
小伙恢复了以前的容貌,面面板板正正的,正蹲在路边给过往的鬼魂画像。
见牧鱼和师无疑过来,柳新笑:
“两位,画像吗?”
牧鱼:“……”
本以为会看到一个愁眉苦脸为所困的青年,没想到,你还会自得其乐。
他沉默片刻,“收费吗?”
柳新把脚边的牌翻过来:
一次一万,冥币。
牧鱼的狠狠了。
合着你搁这儿勤工俭学呢?!
说起来,一次一万块实在不贵,想当初她给张敞去菜市场买材时,一茄还□□万呢。
没准儿这朋友辛苦一天,还赚不来一茄。
还是太了,不知间险恶。
牧鱼给了他两万块冥币,两张。
他拉着师无疑就地一坐,指尖在两人上一划拉,“画个双人吧!”
这验,世所罕见,不来一次多可惜。
柳新接了,盯着他们看了会儿,迅速掌握人骨骼特征就开始笔。
他去世后,父母烧了很多画材来,手并不缺。
而且他生前饱受病痛折磨,已经很久没有画画了,如今骤然一轻,又不需要饮和睡眠,几乎每天都蹲在画架前。
“柳新。”牧鱼说,“其实我们是受人所托来找你的。”
柳新画笔不停,“谁?”
牧鱼仔细观察他的表,“认识赵岩吗?”
江澜讲述的故事确实非常动人,但考虑到之前胡青青被鬼魂纠缠的经历,牧鱼没有贸然行动。
这事,最好还是两边问明白了,别稀里糊涂把人叫上去尴尬。
柳新一愣住了。
“她怎么了?”
看他是这个反应,牧鱼松了气。
本站开启了加密功能,部分浏览器不显示第二页 请更换手机默认浏览器或者谷歌浏览器!
目前上了广告, 理解下, 只有这样才可以长期存在下去, 点到广告返回不了可以关闭页面重新打开本站,然后通过阅读记录继续上一次的阅读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