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食客不是人 - 分卷阅读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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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亡者受供奉只会汲取华,享用完毕后,供品模样不变,只是灵气全无,再吃起来味同嚼蜡。

    可现在?

    那蟠桃简直像摆了十年。

    什么况?

    牧鱼眨眨,突然心疼。

    师父呀师父,怎么一天不见,就饿成这样了?!

    牧鱼,红着圈又去拿了几颗桃摆上,哽咽

    “吃吧,师父,吃吧,我赚钱了,足足三万呢,如今买得起……三个够不够?算了,给您摆六个吧。”

    师父生前多要的人呐,到死也是净净面面,可谁能想到临了临了,到了了,竟……

    唉!

    果然还是自己不够孝顺,烧的钱太少了吧。

    毕竟一也九万五呢,肯定是之前的钱都光了……

    牧鱼抹抹角,换过香烛,从冰箱里翻之前脯、鱼片、风鸭和腊什么的,都结结实实装了一大盘,恭恭敬敬摆在供桌上。

    脆把前几天叠好的元宝都拖过来烧了。

    距离周年还有几天,大不了再叠。

    再苦不能苦老儿呀。

    金元宝在铜盆里熊熊燃烧,空气弥漫开熟悉的纸灰味儿,牧鱼睁睁看着那青烟腾空而起,混着三支香的白雾,一起消失在半空

    他目瞪呆。

    这,这得是多渴望?!

    什么况?

    他老人家也不给我传个话,到底缺什么,缺多少呀,我也不知着急!

    对了!

    想到这里,牧鱼倒是记起来一个人。

    当年他师父给人喜宴,快结束了,忽然后厨钻来一个野士,发蓬袍破旧,一打照面就笑嘻嘻问:“有饭吗?”

    师父看他虽然衣衫褴褛,但眸正神清、步履轻盈,觉得可能是个人,而且大喜的日,没有往外撵人的理,就给他凑了一大碗饭菜。

    那士一顿风卷残云吃完,还嘬了稀糊烂的猪尾,一抹嘴,正:“我虽然没钱,可也不白吃你的饭。这么着,给你算一卦吧。”

    说罢,他半眯着睛一通掐算,然后被师父打了一顿。

    他是这么说的:

    “你命格不好,但还不算坏到家,会有佳儿侍奉,无疾而终。”

    师父当时就拉了脸。

    狗

    老连个婆娘都没得,哪儿来的佳儿?

    一听就不是好话。

    结果三天后,他就捡到了牧鱼。

    牧鱼百日那天,野士又来了,还是笑嘻嘻的模样,还是像上次一样摇晃脑说着不听的话:

    “这孩不错,是个天煞孤星的命格,注定了无父无母无儿无女。”

    师父:“……”

    这他娘的叫不错?

    反正从那之后,野士偶尔也会来康城找爷儿俩混饭吃。

    上次见,还是在老儿的葬礼上呢。

    虽然野士看着不着调,但却知很多稀奇古怪的事,桃木剑也是他送的。

    在牧鱼心里,也跟半个师差不多了。

    牧鱼犹豫了,就给野士打电话,可提示说不在服务区。

    不知他又钻到哪个山老林去了。

    没奈何,牧鱼把况编了条短信发过去。

    等什么时候有信号,野士就能看见了。

    又奉了一回供品后,牧鱼才揣着满心的愧疚和遗憾回屋睡觉。

    梦里还在想呢,明天再去多买,炖鱼也加一碗,要红烧的,师父吃。

    夜了,外面静悄悄的,只有偶尔几声虫鸣响起。

    供桌前忽然显一个大的人影来。

    他穿着血迹斑斑的铠甲,几支染成黑红的箭矢透煞气竟隐约夹杂着几缕金光。

    若野士在场,必然要惊呼声:

    有金光者,生前必有大功德。

    他极其缓慢地眨了睛,木讷的神逐渐和缓,竟多了几分活气。

    呼,好久没享用过如此丰盛的香火了。

    过往的记忆已残缺不全,他只隐约记得好像在打仗。

    战事惨烈,他为帅,先士卒,然后……他死了。

    那么,我是谁?

    何人供奉?

    他缓缓抬,对上镜框一张皱的老脸……你谁?

    与此同时,地府。

    与间的烟火璀璨不同,这里的一切都是灰蒙蒙的。

    灰蒙蒙的天,灰蒙蒙的地,灰蒙蒙的天地间,永远笼罩着一层散不去的灰雾。

    无数亡灵从数条通,乌压压一片往前走,看不到尽

    一个年轻姑娘蹲在地上,抱着膝盖哭得伤心,“哇啊啊啊,我要死了,我要死了!”

    路过的张敞听了,特别好心的过去推了推她,“妹儿,你已经死了。”

    那姑娘的哭声猛的一滞,然后骤然,“我要社死了,我要社死了!”

    虽然她哭得真的特别伤心,但不知怎么的,张敞就觉得特别喜脆在她旁边蹲,“死都死了,还有啥可担心的?”

    姑娘响亮地噎了一声,“你不懂啦呜呜。”

    张敞一听这话就憋不住了,“这话我可不听了啊,有什么难事说来听听,哥给你主意。”

    小姑娘从胳膊里抬瞅,发现是个40来岁的男人,胖乎乎笑眯眯的,好像和善。

    胳膊上还着一黑白迷彩的袖箍,上书几个大字:“制”。

    国人多嘛,死的也多,而最近一二十年投胎的又少,所以滞留的鬼魂日益增加,难免秩序混

    为了维持秩序,地府会不定时对外召集志愿鬼。

    虽然没有工资之类的实质,但算在功德里,后期返回间或是投胎,都可以适当优待。

    自从上回见了媳妇儿之后,张敞忽然就不急着投胎了。

    反正要等,不如多等几十年,等着老婆孩一起来,一家人整整齐齐地走。

    于是张敞就找到当晚宴请的几个资老鬼,几番联络,终究是混了个袖标。

    公务鬼啊,小姑娘放心了。

    “……我,我我就是死了嘛,呜呜,其实,其实本来也没什么的,我有心脏病啊,早就知会有今天了,当初还告诉我闺说,如果我死了,不要难过呜呜,以后忌日的时候给我在墓碑前放一束黄玫瑰,我最喜黄玫瑰了呜呜……可是,可是我没想到会死得这么早,这么快,什么都没来得及准备,一征兆没有的,前一黑,一疼,就到这儿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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