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敞生前是个商人,还是个颇成功的商人,看人非常稳准狠,一张嘴就带了直指人心的诱惑:
“保准不耽搁您太多时间。我虽然死了,但我老婆还活着呀,她给钱,算上上回的,一共给两万!”
两万!
牧鱼脑袋里好像有一整排算盘珠“啪”的响了声,极清脆,震得心尖尖都抖了。
理说,活人不该跟鬼打,但是……
但是他给的太多了呀!
牧鱼可耻的迟疑了,“那,那万一你再说话不算话呢?”
“您把我骨灰扬了!”张敞斩钉截铁。
牧鱼:“……”
倒也不必如此。
有钱能使鬼推磨,同样的理,有钱的鬼也能让活人拉磨。
拉得还。
经过这么一折腾,牧鱼也不困了,就好奇他究竟有什么要的事,非得托人带话。
张敞嘿嘿笑,也不直说,就开始回忆生前。
“……当年是真穷啊,苦哈哈的,她跟着我遭老罪了。
就之前老政府街西边有家烧店你知吗?一大锅炖得稀糊烂,恨不得筷都夹不起来,真他娘的香啊,香飘十里那么香!
我们每天都从他家门经过,馋得珠都是绿的,可愣是不舍得买!一块烧都够我们两三天的菜钱了。
当时就想啊,要是什么时候能敞开了吃到饱就好了……”
牧鱼没谈过恋,不懂什么,可对馋这事却极其能够同受。
当就唏嘘,“好惨啊。”
想吃的吃不起,实在太惨了。
张敞,实惨本惨。
“不过那会儿也是真好,有说不完的知心话,只要看她一,就觉得心里滋滋的,什么都值了。”
张敞笑了,又叹了气,思绪渐渐发散。
“后来日倒是好过了,但……”
牧鱼立刻想起来看过的影视剧和小说,“你轨了?”
温馨甜的追忆气氛瞬间然无存。
张敞没好气:“但我们太忙了,有时候好几天见不到面,反而不能像穷时那样说知心话了。”
死小孩儿胡说八什么呢!
牧鱼哦了声。
张敞啼笑皆非:“你现在年轻可能会不到,人一辈想找个能好好说话的人,难!”
他倒是找到了,可惜……可惜呀!
思及此,张敞重重叹了气,以一过来人特有的沉重语气:
“你以后要是结了婚,可千万别跟我似的。”
空留遗憾。
牧鱼肃然起敬,不禁为自己的财迷产生了淡淡的羞愧。
唉,一心想钱的我真是太肤浅太质了。
“你是说比起陪伴家人,钱一文不值吗?”
谁知张敞直接原地弹起来,“错,错,大错而特错!”
牧鱼:“??”
“你这孩有这想法很危险啊,”张敞忽然激动,“钱固然不是万能的,但没钱,万万不能!”
牧鱼:“……”
所以你到底想说什么啊混!
张敞用力挥舞着手臂,“人要活得好,必须得有钱,没钱怎么买大房?没钱怎么带家人去度假?怎么浪漫?怎么肆无忌惮的生病?
可钱是赚不完的,你要控制自己的贪念,努力平衡事业和家……你在吃东西吗?!”
门对面传有节奏的“吧嗒吧嗒”,张敞难免有些羞恼:
演讲呢,给鬼尊重好吗?
听饿了的牧鱼刚去拿了包猪脯,习惯问:“你吃吗?”
大半夜的,一个鬼在自家门嗷嗷叫着钱重要,整件事就非常幻。
张敞:“……”
不吃间的是我不喜吗?
牧鱼后知后觉回过神来,“抱歉。”
说完,又往嘴里了块。
唉,真可怜呀!
吧嗒吧嗒。
牧鱼这么一吧唧,张敞就本能地咽,仿佛分唾的官还工作似的。
“好吃吗?”
他恨不得现在就过去尝尝,一张胖脸都贴在门上,挤得像极了摊开的大饼。
“好吃呀!”牧鱼快。
小孩儿都嘴馋,老牧儿在世时,经常给牧鱼各零嘴儿,脯就是其之一。
自家的东西,最是真材实料,是土家猪现宰的,蜂是从养蜂人那里现摇的。
就连里面加的蚝油,也是他亲自挑选新鲜生蚝动手。
清晨赶海市第一波,熬了一宿的渔民带着腥气上岸,在咸的海风打开船舱,那些个鱼鳖虾蟹都活蹦哗啦啦淌了满地,不能更鲜。
几十上百斤油的生蚝去了壳,腻腻颤巍巍,就只能熬一小盆的蚝油,随便用来什么,一抿去,都能鲜掉了。
每次老牧儿熬完蚝油,那锅都不用特意刷,爷俩儿直接掰开个乎乎的馒,用力往锅上那么一抹,魂儿都给你没了。
倍儿鲜甜!
一般脯的都用瘦,但老牧儿不一样,他至少要加一成半。
这样烤来的脯都被油脂浸透了,的红棕,泛着油亮的,吃起来香,还特别有嚼劲儿,一都不柴。
偶尔咬到一颗脂肪球,就跟爆开香油炸/弹似的,霸地在齿间狂奔,引得哈喇哗哗的。
像护林员照看树苗,老牧儿把对这个孩的,注到了每一。
张敞听得直挠门,馋得要死要活。
呜呜呜,还是活着好啊!
偏牧鱼越说越来劲,小嘴儿叭叭,“还有烤鱼片,我特别吃海苔味和麻辣的……啊,,我师父的天第一好吃……其实烤鱼骨酥酥脆脆也好吃……”
张敞:“……”
你可闭嘴吧!
鬼魂最怕气,须得午时之前返回,整个过程不能见光。
所以天一亮,牧鱼就着张敞给的电话号码拨过去了。
“请问是江澜女士吗?我是您先生张敞的朋友,他托我帮忙带个话。”
手机那边沉默了足足十多秒,丢一句“想坐牢吗?”然后直接挂断。
再打,再挂。
本站开启了加密功能,部分浏览器不显示第二页 请更换手机默认浏览器或者谷歌浏览器!
目前上了广告, 理解下, 只有这样才可以长期存在下去, 点到广告返回不了可以关闭页面重新打开本站,然后通过阅读记录继续上一次的阅读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