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那我就等着沈姑娘的这顿饭了。对了,你弟弟班后还习惯吗?”
“有两个白少爷关照,我弟弟开心的。”
“那就好,以后别少爷少爷的,就叫他们小祺小好了。”
“那白也别叫我沈姑娘了,我叫沈南湘,白叫我南湘好了。”
两个年龄相近的姑娘,聊了好大一会儿,才各自回屋。
白辛夷在家待了一天,回到舞厅上班时,傅靖之的事,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了。
作为曾经风靡上海滩的风云人,傅靖之的一举一动都能搅动风云。他枪杀上峰的事以星火燎原之势,迅速轰动了上海滩。
白辛夷早就听人说过傅靖之其人,此人是新军阀傅玉湘最重的儿,人称少帅。凭着过的军事素养和指挥能力,受傅家军的。
河沦陷,傅玉湘没有接受日本人的劝降,而是称病回了上海,傅靖之带着傅家军和国民军整编,参加了淞沪会战、南京保卫战、徐州会战。
据说,日本人在占领上海之后,想以称病在家的傅玉湘相要挟,让傅靖之投降日本,被傅玉湘“宁愿自裁也不能失了晚节”的豪言震慑住,就此罢休。
让人没想到的是,傅靖之竟然会在国家民族危难之际枪杀自己的上峰。
小舞池里,十几个舞女和歌女聚在一起,都在议论这件事。
“真是可惜了,傅三被押解武汉军事法,恐怕要凶多吉少了。”舞女金翠缓缓吐了一个烟圈,可惜。
另一个二十岁左右的舞女问:“会怎么样啊?”
“临阵杀帅,不结局如何,傅靖之都会被严惩,不是无期徒刑,就是死刑,除非那个被他枪杀的军是临阵脱逃。”说话的是姚曼卿,她学历,说的话文绉绉的。
姚曼卿是新当选的舞国皇后,可她并没有因此自满、在上,反倒比以前还随和。
“傅三公也是想不开,非要去上战场,就这家和相,在上海滩横着走。这好了,命都快没了。”年级最大的舞女陈玉琴惋惜地摇摇。
“说的是啊,真是可惜了傅三公的一风华。”金翠一副怀念的模样。
“听你们把傅靖之说的天上有地上无的,他当年很风光吗?”白辛夷好奇地问。
金翠给了白辛夷一个白:“小妹妹,这你就不知了,傅三公风靡上海滩的时候,你恐怕还是小学生呢。在上海滩,只要傅三公现的地方,永远都是焦。谁要是能和他上一曲,就和了彩票一样。”
白辛夷暗暗撇了撇嘴,不就是场舞吗,还跟彩票似的,至于吗?
听了一耳朵的傅靖之,白辛夷都快被这个名字洗脑了。餐舞结束休息时,白辛夷和苏皖说起这件事。
“我见过傅靖之一次,以我的观察,觉得他不枪杀上峰的事来,或许有什么隐。”
“云琛以前见过他几次,但没怎么接,不了解这个人。不过,倒是听云琛说现在的大政府警察局唐炳坤一直想拉拢他。”
白辛夷是第二次听到唐炳坤这个名字,第一次是从杜宇轩听到的。听杜宇轩的意思,唐炳坤以前跟着傅靖之的父亲过土匪,去年投靠了日本人,当了伪大政府的警察局,是个汉。
难怪那个什么唐欣这么嚣张跋扈、人品低劣,原来坏了。
好在唐欣在那之后,并没有找他们一家人的麻烦,不知是不是被杜宇轩的那句“血溅三尺”吓到了。
白辛夷实在是嘀咕了傅靖之的影响力,一连好几天,所到之,听得最多的名字就是傅靖之,就连坐黄包车,车夫都得说上几句。
舞厅更是从客人到舞女,几乎都在议论他的事。
可还没等众人从他枪杀上峰的震惊回过神来,又一个爆炸的新闻,再一次在上海滩掀起了惊涛骇浪。
傅靖之在押解武汉的途被人劫走,而劫走他的人,是大政府警察局局唐炳坤。
***
法租界的一栋老式洋房,弥漫着一张的气氛。
年近六十的傅玉湘正大发雷霆,“我说过多少次了,唐炳坤心术不正,让你不要和他混在一起,你怎么就不听呢?”
“父亲倒是说说,我该怎么?乖乖地被押到武汉判死刑吗?”傅靖之讥诮。
傅玉湘一拍桌:“死刑也是你应得的,将帅不和乃兵家大忌,你的军校白上了吗?”
“杨文胜克扣军饷,战时跑去徐州城逛窑,不懂战术瞎指挥,害得兄弟们白白血牺牲,难不该杀吗?我只恨自己手,没有一枪结果了他,只要了他一条。”
“那你也不能动用私刑,你可以反映给上级。”傅玉湘的火气小了些。
“等反映到上面,城池都丢了。我们一次次战败,除了武不如日军,更大的原因是各支队伍心怀鬼胎,保存实力,以及杨文胜这样尸位素餐的酒饭袋。只有团结一切可团结的力量,全民抗战,才能将日本人尽快赶国。”
“老三啊老三,你说的好听,可你为什么还和唐炳坤搅在一起?你要是还想继续上战场,我就舍这张老脸,亲自去求凯申,让你罪立功。”
“父亲不必了,我已经看透时局,回来当个富贵闲人也不错。”傅靖之随意地靠在沙发上,一双笔直的叠在一起。
脸上青黑的胡茬,丝毫没有影响他的英俊。
“我傅家没有你这样的不肖孙,你和唐炳坤这个汉搅在一起,你是不是也想当汉?”傅玉湘抓起一个茶杯砸了过去。
傅靖之侧了侧,轻易躲了过去。
“我怎么生了你个逆!”傅玉湘被傅靖之漫不经心的态度激怒了,气得剧烈起伏。
当年有多以这个儿为傲,现在就有多失望。
妻黄云轻抚着傅玉湘的,一边为他顺着气,一边嗔怪地看着傅靖之:“靖之,你怎么这么和你父亲说话?”
“母亲,您又不是不知,老三一向我行我素,说带着队伍和国民军整编,招呼都不和父亲打一声就带着队伍走了。现在倒好,成了光杆司令,傅家军被他败光了。”坐在对面的傅靖生火上浇油。
傅靖生年傅靖之十岁,是傅玉湘的,没有继承父亲的衣钵成为将军。现在两家洋行挂了个董事,靠分红和祖产生活。
傅靖民见大哥给老三上药,也当仁不让,“父亲,您就别生气了,老三可是我们三兄弟的佼佼者,谁不夸一句傅三公,咱们傅家就靠他光宗耀祖了。”
“指望他光宗耀祖,我们傅家的祖宗都能被他气活了。”傅玉湘刚刚去的火气又被勾了上来,黄云又是好一阵的劝。
傅靖生的妻方红和傅靖民的妻徐雅琴,也适时地表现贤惠来,面上担心傅玉湘这个公公,言语却暗示傅靖之不孝顺。
傅靖之淡淡地看着这一切,仿佛一个局外人似的。
“夫人,梁妈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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