锐地捕捉到了“三日前”这字,谈风月蓦然回,这才发现被他护的乌鸦竟正是那人的旧友、曾与他远远有过一面之缘的鬼差,不禁一愣,面上诧尽显:“是你?”
听见了这一声问话,原已伤重得有些恍惚失神的鬼差艰难抬起来,与他对上了视线,同样意料之外地愣了愣。
十分少见地,鬼差一贯毫无表的面上竟浮现了几丝波澜,僵僵扯起了嘴角:“……竟是你找来了……倒替我省事不少……”
伤势过重,他已然失力,说话时气息不可谓不缥缈,一众差隔得较远,难以听清他都说了些什么,但见他嘴蠕动,似与风使对上了话,又见他所在的位置离鬼门关仅有寸余,登时急:“风使!切勿听他妄言,让他过了鬼门——”
听这鬼差好似话里有话,谈风月神一凝,骤然拂袖回,向一众差:“怎么,难我在尔等,像是易受蒙蔽之人?”
“……”被他冷冷话音喝得一,差急忙躬抱手,“小的不敢!”
没想到时隔经年,以仙威慑人竟仍是这般好用。谈风月不着痕迹地微一挑眉,又:“那阎罗不在,由我来审他一审,也不可以?”
……数十年未见,这风使怎么还是这般蛮不讲理!差心叫苦不迭,齐齐后退半步:“……不敢。”
直至此时方确信仙君的确实是有些变了,三九有些莫名地偷偷瞄了谈风月一,又迅速地站了来,狐假虎威地对那一众鬼差:“既是不敢,那还不赶退远些!”
“……”
众差又是一阵面面相觑,片刻后磨磨蹭蹭地依言又退远了半步,百余视线又还是不敢松懈地盯着那三人,只怕那鬼差突然暴起,闯鬼门。
可十分意外地,那本还不不顾、拼死也要闯向鬼门的鬼差此刻却没了那冲劲,只艰难地抬起手来,一把攥住了谈风月的衣袖。
不明所以地借力拉了他一把,扶他坐正,谈风月刚要说话,却发现袖蓦然一重,一他再熟悉不过的气息贴上了他的手腕,令他瞳孔满不受控地震颤了起来。
而一刻,鬼差便松开了他。
自知时间急,刻不容缓,鬼差忍痛了一气,声线支离破碎地小声:“……当初他受命还,押了一缕心魄在阎罗殿……”
顷刻便明白了他为何要擅闯阎罗殿,被捕后拼死逃要去往上界,予自己袖的又是何件,谈风月心刹那大震,不自觉地攥了五指,而一旁的三九亦同样瞠目张大了嘴。
若是他没听受那一念的驱使,过来这一桩“闲事”……
一时间涌脑的思绪过于纷杂,压得谈风月近乎窒息,使他说不话来,只指尖发凉地听鬼差缓缓续:“说,这缕心魄也该在他死后一同消散……可先前他曾好心替那小村孤女……担二十年应受的怨债……这是因果,受天所梏……因而至少,还有二十年时间……来为他重塑骨血……招回心魂……”
“……”
谈风月心仍在震动,攥起的五指几要掐了掌心,无不僵直地听鬼差轻轻了气,接着说:“只是若仅塑回、招回心魂,怕是仍有不足……他……修为至,两世修得的功德,哪怕是飞升十次……都已足够,他又本是……仙骨灵躯,如今只差……”
听他讲到了至关要,谈风月仿佛终于醒过了神来,无不怔忪地接:“……仙缘?”
“……”饶是已经失力,鬼差却还是挤些微气力来给了他一个白,“……你就是他的仙缘。”
谈风月又是一愣。
不愿再被他打断,鬼差勉提起几分心力,稍加快了语速:“如今他,虽还未‘飞升’,实则却已与天尊无异,与普罗金仙相较,唯差‘供奉’……仙者,要天俸禄方能供养维系仙,而天俸禄,也不外乎是自人间香火而来——”
谈风月自本是上仙,当然更懂其理,不待他说完便已明白了他的意思,以示了然,随后又略显迟疑地轻皱起了眉来,“你……不是听命于阎罗的么,为何要……”
……为何要帮那人,以至于不惜背弃阎罗主,令自己陷这般境地?
心浮现了那被他妥善收在界地的沓沓信纸,鬼差再度僵僵扯了扯嘴角,“……他……既真心把我当作友人,我便也自当……有所回报才是……”
听他此言,谈风月神复杂得简直不知该作何表才好,万语千言终也只能汇聚成了一个谢字,方要脱,便听得后遥远又传来一阵动,声声叠:
“阎罗主归!”
“迎阎罗主!”
……
竟是阎罗主自天返回了地府!
遥遥听见了那厢传报的声响,一众差顿时便纷纷像找见了主心骨,面一沉,跨步上来就要制住他们——
瞥见了他们的动态,三九立即惊唤:“仙君!”
千钧一发之际,谈风月动作极快地揽起三九,又要伸手去拉鬼差,要将他一并带离地府,却被鬼差不容分说地拍开了他伸的手。
——擅闯阎罗殿,偷得心魄,这罪过他自愿背了。左右东西已了去,若他现再逃往上界,只怕罪过更大……
望了谈风月一,鬼差心间谈不上是何滋味,只使尽全力气将这一仙一鬼推了鬼门关外,自己则留在了原,颓然伏地。
……
阎罗主一玄衣,不缓不急、称得上闲信步地被一众差簇拥着,徐徐向鬼门关而来,听侧判官大倒苦般倾诉着他不在时地府的事端,懒懒应声,“急什么,不过是望乡台上魂满为患么,一夕便也审完了。”
“亡者名录受损?你这判官的劳累些,重新补上不就是了。
“哦?风使也来了?”
听他提及了风使,那方才在望乡台上受饱了气的差立即便了话来:“什么风使!他不是已被折去仙骨,贬为凡人了么!”
义愤填膺的一句话脱,差忽地忆起了风使现时蕴仙气的模样,气势不由得又矮了去,“就算……就算他如今因缘又重获了仙格,那也是叛仙一个!”
“唔,”阎罗主打了个呵欠,应得随意,“叛仙么,那倒也是……”
说话间,鬼门关已到。
阎罗主微一垂目,扫过了地上气息虚弱、已陷昏迷了的鬼差,轻挑了挑眉,“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鬼门关旁一众差静待已久,就等着他这句问话,顷刻间便如同油锅沸,七嘴八地诉起了罪状来,仍是同谈风月说过的那些:“启禀阎罗主!这叛徒擅闯阎罗殿,被吾等缉拿关押,后竟又逃,要逃往上界……”
“——嗯?”
兀地打断了他们的话,阎罗主似笑非笑地一挑眉,拿脚尖轻踢了踢地上不省人事的鬼差,“他这不还没逃去吗。”
“……”
“……呃。”揣不阎罗主这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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