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叫骂的即刻就变成了两旁的路人,“没睛啊?!”
“推什么推!”
“咋回事啊!”
……
画面的他被那人牵着,不住地跟被推开的路人歉,“哎哎不好意思”、“对不住啊!”、“我这朋友就是这样……”、“抱歉抱歉!”、“替我朋友给你赔不是了啊”……
迭声歉了一串,画面的他稍了气,扭抱怨起了拉着他的那人,“小冰块呀——不是我说,你平时对着我这样也就罢了,对着外人可不能这么不讲人啊!……这样去,迟早还没被妖怪打趴,就要先被人给打死了!”
说罢,他又变脸似地换了副神,略带几分得意地:“啧啧,果然还是得有我跟在边陪着——你看,你这么推他们,他们都没要跟你动手!”
……这叽叽喳喳的,换作是画面外的谈风月,怕是早要撒手把他撇——或是一扇劈死——好给自己留个清净了,可画面拉着他的那人却是一声也没吭,就只这么无言地、也不回地拉他走着。
如此沉默寡语,想来那人该就是那药庐的白衣少年、破的白衣师尊、不妄的师弟了?
……他们居然是自小一路同起来的友人?
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才能忍受那样一个聒噪的件一直在旁哔哔叭叭的……不,现在不是谴责自己的时候。谈风月稍定了定神,想看看画面拉着他的人到底是个什么模样。
可直到灵气补好了神魂上的裂隙,直到耳边的声音渐远,直到画面渐淡渐消散了去——
那画面的人都一直没有回。
第五十八章
夏日里的天一向亮得较早,寅时过半,天际的晨雾就已散得差不多了,了云后澄蓝的底。
晨光被琉璃窗浸染了颜,在屋淌一地斑斓。秦念久原就睡得浅,被晃在面上的彩光扰得醒了,迷瞪瞪地睁开了,将视线虚挂在雕着的床梁上。
距他转生至今,已很过了一段时日,期间了结了异事桩桩,重回到了青远——虽然敛骨的事儿还是半绪都无,却竟也让他离奇地生了一尘埃落定之。
这份安定之十足缓人神思,教他迷迷糊糊地又半阖上了,陷在柔的被褥昏沉地慢慢想着心事。
……说半绪都无,其实并不准确,实则还是有那么一星半的——至少他知了自己生前是个十恶不赦、被宗门人围杀至死、还学艺不的邪修者不是?
这事儿不去想便罢了,一想便疼得很……他极缓极慢地把手从被挪了来,了额角。就这么这一星半的绪,哪够他去寻回骨来?不像那谈风月,平时万事不挂心也就罢了,就连遇上了与自己切相关的事都显得怠惰,明摆在前的线索那么多,什么银扇、什么不妄、什么宗门……他却全无要去追寻探索之意。
……还真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想到那老祖,秦念久终于翻起了床,摁着额角醒了醒神。
昨夜归时已见他房熄了灯光,该是早早便歇睡了,夜里亦没听见他房有何动静,也不知他被那结阵劈得重不重、恢复得如何、需不需要再休养一天……
如此想了一串,等再定神时,他已洗漱完毕,穿齐整地站在了谈风月的房门。
心莽撞如他,难得细致地屏息思考了一番现在天尚早,会不会贸然惊扰到那正虚的老祖休息,正犹豫着要不要敲门探他一探,房门却乍然自被打开了。
同样穿齐整的谈风月跟没事人一样地站在门,似有些没料到地上打量了他一,“……天尊这是,要来我这儿当门神?”
……开便是熟悉的冷嘲,看样恢复得不错嘛。秦念久没好气地翻了个白过去,“我是探望老祖你来了!”
“哦?”谈风月扫了被自己打开的木门,“站在外边隔着门探望?”
……可以,还能挑着刺与自己拌嘴,果然恢复得不错。秦念久挑眉,“怎么,老祖这是盼着我去探不成?”
呛多错多,话音一落,两人不约而同地想到了亡魂们荒唐的言,皆陷了一阵诡异的沉默去。
秦念久自觉失言,尴尴尬尬地轻咳了一声,把话扯回了正题,“所以老祖你的……”
谈风月昨日拂袖而去,只是单纯气恼不妄胡编排,外加要回房补魂罢了,对其编排来的容倒不甚在意,瞧着这面薄的魂只觉得有意思,又见他如此记挂自己,亦觉得有些许心——总比昨日补魂时所见的、那一直不屑回看他的不知谁人来得要好。便也不再激他斗嘴了,了,“已好全了。”
“如此便好。”秦念久松一气,称得上欣地拍了拍他的肩,又侧让开了,一副邀他同行的模样,“——那就上工去吧。”
毕竟他们并无它事可,既要暂留在青远,总不能白住人家的不是?
谈风月顿时心冷,轻了一气,“……”
难得被这魂堵住,他凉凉瞥了秦念久一,“……嗯。”
如今众鬼有了七,所思所行皆与常人无异,这还未到上工的时辰,街上便已闹得很了,寒暄的、谈天的、起早开铺的……可谓烟火气十足。
两人称得上悠闲地在街上逛了一圈,秦念久四晃,谈风月沿街采买,期间收获了或歉意或异样的神无数,等走至城墙边沿时,谈风月怀里已捧着了不少吃。
秦念久循着香味从他怀里的纸袋掏了块煎饼来,大咬着,仍记挂着醒时正捋的事儿,便边嚼边拿手肘了他,话音混地:“……你不是说一时半会儿找不到解法么,那我们就先在这城里暂待一会儿,待月十五……”他艰难地咽了嘴里的饼,“……那取琉璃的车再来时,多少便也能再寻着些线索了……”
在他想来,这老祖的前尘与那不妄关系千丝万缕,不妄的死事又与那车背后的主人关系千丝万缕,虽是重重迷雾遮,但寻见一分线索便能明朗一分,如此追溯去,相信总有拨云见日的一天——
他这厢全心在为谈风月着想,谈风月却全然一副兴致不的样,只极冷淡地应了一声,便垂靠在了树上,慢且悠哉地喝起了的豆浆。
若他真想寻回记忆,想必只需要多穿过那结阵几遍,被那结阵多劈几遭,来来回回多试几次,便多少也能记起不少东西来了,但他却偏偏不想这么。原因无它,一则他不愿白受那痛,二则——在没见着昨日那画面之前,他本就对追寻前尘只剩了两分兴趣,而在见着了昨日那画面之后,更是一分兴趣都无了。
先不说他失去记忆的“五十二年前”与不妄和破的死时本对不上,或许压就是两码事也说不定,就说那不知是谁的白衣人……
破的执怨与那白衣人有关,不妄于梦一见那白衣人便顷刻梦醒,怕是当年的异事就与那白衣人脱不开系,可那白衣人,无论是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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