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风月看他一,淡淡提醒:“他们被灭门了。”
“……”
秦念久正赞叹的心一断,回以他一个白,走了里院。
里院雕的门窗碎,沾着血的桌椅屏风、碗盘杯盏、瓶摆件东一件西一件地散落在外,地上脚印纷杂,目光所及之,都是暗红。曲折的游廊上抹满了血指印,有一小滩血迹溅到了廊上。秦念久走过去,拿手指在上面轻轻捻了捻,唔了一声:“还新鲜……该是昨夜留的。”
算算时间,怕是陈温瑜前脚刚去了溪贝村,晚上家里就事了。
……想他侥幸逃过了这一劫,却没能躲过罗刹私,还真是没说理去。
他收回手,转想问问谈风月有什么发现,却蓦地嘶了一声,吃痛地拿手背盖住了双。一不知由何而来的异样斥满了他的球,涩涨,像是要生生爆裂开来似的。
“老谈老谈,”秦念久着胀痛的睛,意识地唤人,“我睛好疼……”
来的路上吃过他一次亏,闲立在一旁赏的谈风月听他语气还正常,全然不像在忍痛,当他又是在作怪,冷冷睨他一,刚想嘲他一句,就发现他额际渗了一层薄薄冷汗,显然已是痛极。
他忙撇折在手里的,快步走了过去,“手挪开,我看看。”
秦念久依言放了手,一双略显空茫地望向他。
他用的是陈温瑜的壳,比谈风月稍矮半,谈风月要微微垂些视线才能对上他的。
陈温瑜的睛偏圆,一对清澈的珠黑白分明,睫因痛而微微颤着,谈风月专注而仔细地盯着他的睛,又撑开他的检查过一圈,却没发现任何异状。
秦念久的睛被他撑着,模样有些稽,苦着脸:“别是也招了吧?我这运气也忒霉了——”
睛本来就痛,睁得久了更是酸涩,他抬手了睛,“瞧不问题就算了,不过是痛,我还能忍——”
谈风月皱眉住了他的脸,“别动。”
他闭上双,再睁开时神倏而锐利了起来,淡褐的瞳仁浮着薄薄一层光,直直望穿了前人的魂。
如同前两次开天所看见的,这人的本相是一团黑的气雾,眶积着两汪鲜艳的血泪,整个人看起来黑红分明。
而不同的是,他的血泪此刻像是沸腾了一般,正不断翻涌动着,像在眶开了两朵诡异的红。
秦念久见他面带上了凝重,还没来得及问怎么了,就看他利落地咬破左手无名指,凌空画了张安煞昭魂箓。
他的脸还被着,避之不及,睁睁地看着那符箓被盖在了自己额上,“唔!——”
他是由怨煞之气凝成的魂,往好听了说叫怨煞之,实际上说白了就是个级些的怨鬼,连受日光照都会被灼得小痛,若是自己掐诀施法还好,所动的是煞气而不是灵力,不会损伤自,可被别人拿法诀来对付,就完全是另一回事了。
这早先被那罗刹私挑了脉又剜了膝盖骨,全靠他的怨煞之气撑补起了行动力,如今被符箓一镇,他周气力便失了大半,只能倚着后的廊才勉站直。他惨白了一张脸,瞪着谈风月:“你、你什么……”
难他的本相就真的那么不堪目,以至于这人反悔了要收他不成?!
早先不还请自己吃饭呢吗,不带这样的啊!
谈风月皱着眉没答话,仍开着天看他,直至看见他眶翻涌的血泪慢慢镇静了来,才恢复了惯常平静的表,“是不是不痛了?”
秦念久原正心如死灰地瞪着他,闻言一愣,“哎?”
他眨了眨,又活动了一珠,“……还真是。”
果然如此。谈风月,把方才所见到的况跟他一说,又:“许是你上带着的怨煞之气太重,与这府里设着的风局相冲,教你神魂不稳,才会——”
“……不是,”秦念久恨声打断他,“你就不能先跟我解释明白了再手吗?”
谈风月显得有些疑惑,“怎么?”
还问呢?秦念久气结,“我还以为你要……”
谈风月一脸不解,“我要?”
自从认识了这人,秦念久觉自己后槽牙都快磨平了,“卸磨杀驴!”
谈风月表更疑惑了,“你自比是驴?”
秦念久:“……………………”
心说本无法与这人正常,他快速地默诵了两遍清心诀,又默念了几句“他这也是为我好,是在帮我”,才勉压心的薄怒,结果一抬,就尖地捕捉到了谈风月嘴角的笑意。
那丝笑意极轻极浅,不甚明显,一闪即逝,仿佛只是场幻觉。
“……”
秦念久当然知这不是幻觉。他微微眯起了,语气有些危险,“老祖这是,装疯卖傻地闹我呢?”
要知他刚才可是真以为自己就要这么待在这里了,惊、怒、恸,还有份说不清不明的失望,几锥心绪在心间翻来去,已然足够难受,末了这人还要再捉自己一遭?
谈风月表淡然地摇着扇,没承认也没否认,话锋一转,“方才见你痛极,一时心急,便直接了手。抱歉,吓到你了。”
“……”
怎么突然就愿意好好解释,还起歉来了呢?
秦念久仿佛一拳打在了棉上,失语地看着他。
撇开那声一听就是漂亮假话的“心急”不谈,发现问题之后于第一时间解决问题,本就无可厚非,且他只知自己上带着煞气,又不知自己就是怨煞之,即使选用了镇煞的符箓,也不是有意要伤他,更何况他所用的还是最为温和的安煞昭魂符,只会起到安抚的效用……
怒意丝丝褪去,重归回了冷静,秦念久反而觉得是自己在无理取闹,放低了声音,“……没事。”
又听谈风月接:“若是你真被吓得狠了,叫魂收惊之法我也略通一二——”
“……”秦念久忍无可忍,“办正事!”
陈府被灭门一事可疑,与其有闲心在这贫嘴,还不如赶去探查!
发觉这游魂还真是心思单纯,极好逗,谈风月拿扇掩着嘴,垂应了,“嗯。”
怨煞之气被镇滞住了,秦念久便等同于暂时丧失了行动力,只能倚在廊上发呆,看谈风月青衣银扇,闲信步地四探查,是在间逛了份郊游踏青似的闲适。
暗暗腹诽了一声“装模作样”,他收回视线,转而看着离他不远的一枚血手印。
整枚手印还没成年男的手掌一半大,五指痕在墙拖得老,几乎把墙都扣了来,光用看的便能猜想到手印主人临死前的惨状。
他盯着那手印了会神,谈风月已经外探完一圈,走回了他边。
秦念久看他眉轻轻蹙着,表也不似刚才轻松,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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