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海悧睁开,看到亭亭扶着床沿,忧伤而困惑地看着他。
“你为什么哭?”
“嗯……?”他这才发觉视野不是完全清晰的,抬手摸自己角,有冷却的泪。“我不记得了……”他还能到那些幽灵一样的悲伤萦绕在周围,却记不起究竟有什么理由值得泪。
“是不是怕梦了?”亭亭问他。
“可能是吧……”
亭亭转跑回自己的小床,拿了一个上有睡帽的北极熊布偶,放到他父亲床上。
“你抱小熊睡,就没有怕梦了。”
“谢谢你哦。帮我大忙了。”海悧抚摸着布偶熊,认真谢。这个年纪的幼儿还远远没有积累到足够的安全,分享是需要极大勇气的行动,一定要及时、明确地给予鼓励。
如果遗憾和伤害都可以这样简单驱除就好了。他怀抱布偶熊,等待晨梦的伤自行散去。但他知自己永远不会完整了。有时候他甚至不能确定,那个可以被毯或绒布玩安的、简单快乐的自己是否真的存在过。或者,痛苦真的是在人受伤时才侵的吗?它是否原本就寄居在灵魂,只是伤害释放了它?否则该怎么解释,一旦有过伤痛的记忆,痛苦就比任何绪都更亲切、真实,曾经确凿的快乐却变得模糊,宛如虚构的旧日幻影。
不久前清洗保养过的玩散发柔顺剂的清香。把痛苦的真容遗忘在上一个人生的单纯稚儿,才有可能得到这份温柔庇护。海悧让那片绒贴近自己的脸颊,在心里向它供认:留在成人世界的我,已经没有资格拥抱你了。
他允许亭亭爬上床来,想抱着孩再睡一会儿,却被床手机铃声惊起。
“谁啊这么早……”他接起电话,原来是收货通知,专送员送来了少晗为他准备的礼服。他匆忙爬起来,穿上晨袍去开门。
当他把两个闪着珠光的大纸盒端屋里时,亭亭在一旁兴奋地关注着,“是我的茶会服吗!”
“不是,”海悧略带歉疚地解释,“别急,你的衣服已经订好了。明天应该能送到。”他放包装盒,了亭亭的发。
前几天幼儿园通知要举办什么消夏茶会,要求家给孩准备半正式服装。几岁的小孩,就要像大人一样,穿着笔的礼服模仿际吗?说白了就是装备昂贵的过家家吧。如果说这就是所谓的英教育,作为家,除了为自己的选择买单,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谁送你礼?”亭亭看着他掀开盒盖拍照,好像有小小的嫉妒。
“不是礼,这是人家借给我们的,穿完要还回去的。”
“就是戏服吗?”
“差不多吧。”海悧失笑,又一次发现小孩言语无意的尖锐。演艺世界的宣传与际,何尝不是逢场作戏?艺人们为了席活动借来的华贵礼服,可不就是戏服吗?
亭亭对这些礼服表现极大好奇,正如他对自己的茶会服装念念不忘。海悧不禁猜想,一个同龄的Alpha孩是否也会同样在意服饰装扮。这些孩还没分化足以纵心智的化学信号,但已经锐地知到自己被社会分了角,这觉悟远比成人们想象要早得多。给孩怎样的引导,才能既满足他寻求认可的本能、又保护他不为别角所束缚,海悧也仍未有答案。
Omega并不是在信息素成熟时成为Omega,而是在接受这角的漫过程。很多孩在初之前就会狂地消费服饰、控制重和腰围,甚至接受整容手术,让自己更接近一想象的人形象。旧语言的“香君”“癸君”和现代的Omega好像很难联系起来,现代生活把人变成丽的异类。
养育一个Omega孩,需要躲避的陷阱太多了。
“不要看衣服了,我们先去刷牙。”他牵起亭亭的手,温柔促。
父两个梳洗完毕,海悧送亭亭去了幼儿园,回来才开始试穿礼服。
礼盒上印的徽纹是次少晗的个人品牌“Han”,区别于他们公司的大众品牌;衣服共有两,分别是用于电影节开幕式红毯的黑领正装和用于晚宴的非正式装。正装是黑白丝外和暗纹短,另一是湖蓝半袖上衣和阔。
他给少晗发了消息和照片,再次表示谢。他不能停止揣测轩和少晗的展,但不敢问起。少晗一定很讨厌被人刺探私事,倾听他人心事和透自己的是两回事。再者说,如果他需要一个人来回答他的猜测,这个人应该是轩。
前天午他和轩以及几位制作人会面,确定了角,合同是标准的工会合同,没有协议——让他松了一气。如果一切顺利,他和轩将在同一个剧组度过这个秋天。
他已经懂了为什么次少晗劝他和轩回朋友,那样大家都不会尴尬。如果这一次轩能和真心所向的人修成正果,他希望听到幸福的恋人们亲说这个好消息,像以前一样,真诚坦率,不说谎,不逃避。到那个时候,他也一定可以坦率地祝福他们。
一定能到的。这是他对自己的许诺。
手机铃声又一次响起,苗邈的名字和像闪动在屏幕上,海悧挂上耳机,一边通话一边用手机镜分享试穿礼服的效果。
“怎么样?”
“不错,真的不错。记得在红毯上多站一会儿,多拍照片。”
“等人家赶我怎么办。”
“赶了再走嘛。”苗邈笑说,“没事,胆大,你是受邀请去展片的,又不是那蹭镜的野名人。”
“嗯。”
“我们小悧今年真的特别,”苗邈知他想得多,总是不遗余力地给他打气,“你看,上半年没过完呢,先是围奈洛纳,又拿到孟总那边的新戏……”
“总觉得,和真正努力的人比起来,我什么也没。”他脱礼服,小心地放回盒里。“推了那么多活动……”
“胡说,你好自己分的事,比那些只会混派对的人得多了。”像是为了阻止他继续检讨,苗邈转移了话题,“对了,我听小尹说的八卦,那个徐如玉你记得吗,好像是被人打了,孟总心疼坏了,一直在医院陪着,所以好多事都推迟了。”
“天啊,严重吗?”
“据说不严重,但这事好像是孟总他搞的,他们现在翻脸了,要离婚还是怎样的。”
海悧到很意外,“孟总不是一直那样吗,边总有小朋友……我以为他家那个都睁一闭一。”
“谁知,可能就是直觉吧,他觉得老孟对那个孩没那么简单。你说是不是,有了标记的人互相瞒不住的,你懂的吧,能看他是随便玩玩还是动了真心。”
“……我懂。”
他也是,第一次看到轩注视次少晗的神,就知自己已经失败了。那不是为一个丽陌生人回的轻率,何况轩原本就不是会被路上的陌生异引目光的人。
再过几天就要飞赴海外参展,苗邈叮嘱他:“你在外面注意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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