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开了角落的一盏复古法式台灯, 灯罩是玻璃铃兰。
灯泡暗的简直像是坏的, 钨丝烧得很慢, 打开来的一开始,仅有一小团光,只能照亮安置他的脚桌,然而, 慢慢地, 这橙黄的氲的光才弥散在整间屋里, 悄悄地盈满角落。
正是似明非暗的光线。
季巍调吉他调了半天, 很是认真。
又去找拨片。
汤煦恩坐在沙发上无聊地喝掉小半杯酒以后, 酒意微醺地想,可能真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之腹了?
季巍正儿八经地要给他唱歌听呢。
与在大广众之听季巍唱歌不同。
他其实觉得他们俩这样悄悄在一起更好些,隐晦安静,不宣于众,他本来就是个不闹的人嘛。
汤煦恩先双盘起,坐累了又伸直,伸了个懒腰,舒展骨,然后双手撑在后这样坐着。
他充满期待地问:“唱什么歌给我听啊?”
季巍说:“你听了就知了。”
汤煦恩:“文英文?”
季巍说:“英文。”
又是英文歌啊?
汤煦恩,好奇地问:“你什么时候学的那么多谱啊?你怎么能随手弹那么多歌?”
季巍拨动琴弦,发泠泠的声音,说:“以前在国外的时候太寂寞了,我基本不参加派对,也不恋,空大把时间,除了跟你写信,也就闲着没事练琴来打发时间。”
“这首歌我一想到你就唱一遍,再熟悉不过了。”
汤煦恩喝一酒:“到底什么歌啊?还要这样神神秘秘的不告诉我。”
“快唱吧。”
酒让他有飘。
觉得自己是个在被帅气小歌手专属服务的客人。
唱完他好回家。
轻柔的前奏响起,一听就知是一首小清新风格的歌,他一边想,一边晃起脚丫。
"he lay beside me like a branch from a tender willow tree~"
他躺在我边,像一绦柔的柳枝。
"I was as still as still as a river could be~"
而我安静地,安静地,像一条河。
真好听啊。
汤煦恩想,之前在餐厅不方便开给季巍捧场,现在在这里他放松很多,说:“唱得真好听。宝刀未老啊,季巍。”
季巍莞尔一笑,望他一。
没有一直迫地看着他,只是唱到动之时才递一个温柔的神过来。
"When a rococo zephyr swept over him and me~"
当徐徐微风拂着他和我,
"he watched the water ripple ripple ripple ripple light~"
他望着上,泛着柔柔、层层涟漪。
"Light watched the water ripple ripple ripple ripple he~"
光映照面,将他轻轻、叠叠漾起。
汤煦恩越听越觉得耳熟,他肯定听过,但到底是哪首歌?歌词浮现在他的脑海里。
应该也是时候听的。
但他很喜这个旋律,像是初午后的气息,温轻和,让他忍不住跟着俏的节拍,屈起指尖,轻叩地板。
"I did some kind of dance jaunty as a bee~"我了些舞,兴采烈,像只蜂。
"I tried to look my best a fin wild mi~"
我试图仔细看,原来是一只燕雀落野薄荷丛。
"A fiercer force had wrenched him from where he used to be~"
一猛烈的力量,将他从原来的地方拽来。
"I caught and caressed the length of him a tender willow branch floating on me~"
我抓住他,安抚他,让的他伏在我上。
不对。
好像有哪里不对劲。
随着妙的音乐,汤煦恩觉自己的回忆开始复苏了。
"Well maybe this was all was all meant to be~"
或许这才是一切意义。
"A rococo zephyr crept up and stepped over him and me~"
徐徐微风漫散拂他与我。
季巍唱完第一遍开始唱第二遍。
大抵是看到汤煦恩不晃脚了,知他一定是想起来了,眸底笑意更,嘴角挂着一抹狡猾的笑。
笑笑,继续唱。
汤煦恩的确想起来了。
这首歌他以前确实抄过歌词,是特别的一首歌。
——因为这是一首小黄歌。
但你乍一看他的歌词,你哪看得来啊?
说起来,这首歌还是汤煦恩先在路过一家咖啡店的时候听到了,他问来歌名,在电脑课上查了这首歌。
当初还是个生、不甚了解英语的汤煦恩完全没看来,他以为写的就是一对侣去郊外野餐约会的事,觉得歌词写得很,就抄在他的歌词本里。
还兴采烈地把这首歌分享给同为民谣好者的季巍,季巍也说喜,把这首歌加了mp3的歌单里。
有一阵,汤煦恩很哼哼这首歌。
回家路上要跟季巍分着耳机听。
不过,他不会唱,他听歌,可自己是个天生的五音不全。
可也没规定不会唱歌的音痴不可以听歌吧?
直到有一天。
季巍面为难地同他说:“小煦,前几天我表哥听到我唱这首歌笑话我了,这好像不是一首普通的民谣。”
汤煦恩:“那是什么啊?不普通的民谣?”
季巍给他指某几句话,说:“这好像不是在欣赏景,而是在描绘。”
汤煦恩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怔了怔,才理解季巍所说的意思,简直耻到爆炸,他不想承认:“不、不、不是吧?”
季巍给他解释,汤煦恩听没两句就不好意思了,让他住嘴,说:“可能是吧。别说了。”
一想到自己最近天天都走在路上唱小黄歌,汤煦恩当时真想删除这段愚蠢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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