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天还没亮,附近就喧闹了起来,李宝山皱着眉哼哼着往迟雨农怀里扎了扎,迟雨农也是意识的把他往怀里搂了搂,缓了一会儿才打起神支棱起耳朵听是哪家一大早不睡觉在吵吵。
前街栓家此时吵开了,栓婶早起去叫栓起床时,发现栓不在屋里,甚至被窝都没铺开,顿时脸不好,叫起了栓叔。
十七八大小伙不在自己屋里过夜,再加上他们家还借住了一个对他们家傻小人面兽心的玩意儿,栓叔栓婶都没往别想,面铁青踹开了张元平的房门,果不其然,他们家傻小光秃秃的睡在那狗东西的怀里,两个人缠着,肩挨着肩,就腰间搭了一床被,再傻他们也知傻儿的清白被这狗东西毁了。
栓婶怒不可遏抄起门的扁担就冲张元平砸了过去,栓叔怕她伤着栓,从后面拉着她,栓婶一边挣扎一边呵骂:“赵二,你他爹是不是男人,你儿都被那臭氓骑了!你他爹拦着老娘?!你不要脸老娘的老脸还要呢!放开老娘,老娘要打死这狼心狗肺人面兽心的玩意儿!”
两个人踹门的时候床上的野鸳鸯就惊醒了,栓婶的大嗓门一吆喝,张元平和栓也彻底神了,栓面惨白的看着爹妈,不知该怎么办,张元平倒是淡然的又把栓往怀里搂了搂:“叔,婶,我要娶栓。”
栓婶一听,气的直接把扁担脱手砸了过去:“娶你爷爷个儿!你他爹什么东西!癞蛤蟆想吃天鹅!也不撒泡照照自己是什么德行!”
栓看着飞来的扁担直接吓得一缩脖,张元平倒是一声不吭的挡住了,任凭扁担把砸破,也没退缩:“栓叔栓婶,这事确实是我的不对,你们要是不解气,把我送去公安局枪毙也行,但我是真心喜栓,栓也喜我,如果可以,还是希望你们可以成全。”
“赵二你放开老娘!老娘要打死这不要脸的贱男人!枪毙!必须送他去公安局!老娘要告他氓罪!”栓婶怒不可遏恨不得扑上来生撕了张元平,栓叔虽然也很生气张元平的行为,也很心疼自家儿的遭遇,但是他沉闷,也比栓婶想的多一:“孩儿他娘,你小声,栓还要继续在村里过活呢……你嚷嚷得人尽皆知,回栓可怎么活啊……”
在这个时代,即便某个人是被耍氓了,是受害者,可那些风言风语,茶余饭后的闲言碎语,可从来不觉得受害者无罪,只会把受害者的遭遇拿来谈资,消遣,像粒瓜一样嘴里嚼碎了再毫不留的裹着唾到地上。
意识到四周开始有人家打开门窗来看似晨起活动实则听他们家墙角,栓婶面铁青咬牙切齿的压低了一些音量,指着张元平的鼻:“你给老娘去,崔家庄!”
栓本来是吓得在张元平怀里掉泪,一听这话,也不知从哪儿生来的勇气:“俺不要平平哥走!俺要和平平哥好!娘你不要赶平平哥走!爹!俺就要平平哥!”
栓婶气个半死,上来就要拧栓的耳朵:“你个贱蹄!老娘今天连你一起收拾!”栓叔平时最疼孩,急忙又抱住了栓婶的腰:“老婆,使不得啊,栓还小,他脑笨,不懂事,你当娘的别跟个傻小计较啊。”
……
迟雨农刚凝神去听,却发现声响消失了,他有些疑惑的挠了挠,想着左不过是寻常的拌嘴,应该不是什么大事,看着怀里酣睡的李宝山,心里的不行,咋看咋喜。
他忍不住凑过去闻,却被一只大手不耐烦的把脸推开,李宝山糊不清的嘟囔了几,手又收了回去抓了抓脸颊——看来是刚刚他的发丝扎了李宝山。
迟雨农又搂着他稀罕了一会儿,觉天更亮了一,不舍的亲了亲李宝山的,把胳膊从李宝山脖面了来,又托着他的脑袋在他底垫了个枕,这才轻手轻脚的爬炕,又蹑手蹑脚打开房门去洗漱饭。
清晨的空气带着丝丝凉意,迟雨农发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像个准备捕猎的黑豹一样舒展开形,拉了拉,又跑到缸旁边舀了一瓢。
大小伙火力壮,也不怕凉,直接用凉连脸带一起洗了洗,洗胡用汗巾把上的略一抹,又漱了,这才彻底神起来。
迟雨农又竖起耳朵听了听四周的动静,都只是正常的洗漱谈声,这才歇了听八卦的心,去厨房熬粥去了。
李宝山养了将近三十年的作息也被最近的村生活改变了,迟雨农刚把粥煮好,李宝山也迷迷糊糊从房间里着睛着窝打着哈切胡拉碴的钻了来,迟雨农对他这个样喜的不得了,他两手端着粥,凑到李宝山脸侧亲昵的亲了亲他的嘴角:“宝山哥,小懒猫,快醒醒,都要来了。”
李宝山哈欠打到一半吓了回去,意识看一自己脯,见背心好好的穿在上,结结实实的掩住两边丰满的,忍不住恼怒的白了迟雨农一:“无聊!”
吃过早饭,迟雨农心愉悦的拉着李宝山去上工,路过栓家却发现房门闭,周边邻居有些个凑在一起对着栓家窃窃私语。
迟雨农有些纳闷,李宝山见他这个样,也忍不住发问:“怎么了?”迟雨农迟疑着摇了摇:“没什么,就是觉栓家可能了什么事。”
李宝山抬看了看四周窃窃私语的街坊,他一个常年于风言风语的人,自然明白了这栓家正是此时被街坊议论的主角。李宝山皱了皱眉:“他们这样议论自己的街坊不太好吧?”
迟雨农有些无奈的叹了一气:“村里人就这样,新鲜事少,谁家有个风草动,他们就跟猫闻着荤腥一样,恨不得搬个梯爬到墙上去看。”
等两人来到地里,周围议论声就更大了,他们隐约听到了“知青”“苟合”“傻”等字,迟雨农皱眉,大概猜到了一些风言风语的源,但他不希望那是真的。李宝山也有所猜测,碰了碰迟雨农的手背,压低声音:“他们是不是说那个张知青和栓……?”迟雨农面不好的了:“可能是姓张的那个对栓了什么。”
还没等周边人再议论什么,就看到一群人缀在栓一家来到了地,地里的人也都停了手里的活计看了过来。
栓婶面不太好,站在一边没有说话,倒是平时沉默寡言的栓叔站了来:“咳咳,各位乡亲,你们也是看着栓大的,也知张知青这几年都借住我们家,他们两个小的投意合,今早张知青和我们老两求娶了栓,栓他娘舍不得孩,不太乐意,嗓门大了一些闹了些笑话,希望大家不要介怀,那个,个月哈,个月就给两个小的定了,到时候来我家吃酒哈。”
吃酒自然是没得吃,这年谁家摆的起酒。邻里邻居的,都知知底,知他们家这是着鼻把张元平这小认儿婿了,也不会有人去打街坊的脸,都笑呵呵的凑过去恭喜栓叔栓婶一家恭喜张知青和栓,栓婶虽然面不太好,但还是撑着应付寒暄。说到底,栓是她儿。
张元平倒是面很好,平时冷冰冰的一个人今天罕见的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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