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洋繁花录 - 第五章 总督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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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 总督街

    舒蔚秋看她兴致极好,说:“那就过去看看吧。”

    舒蕙月立即命车夫驶去总督街,不一会儿,他们的四车就堂堂正正驶上了总督街的大

    蹄得得,不断叩打着敞亮的石板路。舒蔚秋因为老是听说起总督街,心对此地也很好奇,弟俩都不说话了,各自望着车窗外的街景。

    其实这条总督街,跟英文杂志上的街风景画差不多,只是这里的房屋宅邸大都是白的,白屋、白墙、白阶梯,一儿的洁净纯白。

    街边错落开着白人经营的商店。这时候天快黑了,各家店员正陆续来关门打烊,街上散发着厚的生活气息。惟因如此,反而给人一不切实际的疏远觉。

    舒蕙月忽然拍了拍舒蔚秋的胳膊,指着窗外说:“快看,那里就是范家府邸!”

    舒蔚秋探一看,只见一带砖红围墙圈起一大片园府邸,两扇对开的雕大门沉甸甸关闭着。从外面,只能看见里面密密栽满了葱茏的橡树,在天然树墙的遮挡,隐隐约约住宅的一角,那是教堂式的优雅尖,颇有闹取静的意味。

    舒蕙月索令车夫把车停在范府对面,她坐在车上,定定看着那可望不可即的地方。

    天渐渐幽暗,不知哪里传来几声鸟鸣,鸟儿也都回巢了。

    舒蔚秋注意到那块锃亮的黄铜门牌上,用字写着德文的“冯·莱尔曼”,在婆娑树影散发着白日收的余

    舒蔚秋心想连这片地产都随了大太太的姓,范老爷真是把这姓氏发挥到淋漓尽致了。

    舒蕙月叹了气,低声:“回家吧。”

    舒蔚秋忍不住向那府邸看了一,同时心里又跟自己说,哪儿有这么巧,一过来就能看见他呢?

    车刚开始行驶,四五个白人太太说笑着从街上走过来了,她们都穿着浅的全洋装,原本是奢侈漂亮的贵妇行,但行走在这带国度里,个个得满脸是汗,不断拿手帕揩抹额。其一个太太瞥见路上驶来一架豪华型四车,稍一留神,就认来车上的人是范家二房姨太太。

    前些天莲大摆宴席,特意庆祝二太太怀,这几个太太都曾随着丈夫过去贺。那几个太太就停住了脚步,地挥手绢向车招呼。舒蕙月认得她们是民地政府要人的妻室,便车来打招呼,又向她们引荐了舒蔚秋。

    这几个官太太,心里都有些瞧不起舒蕙月,但她们向来又是最多事的,破天荒看见舒蕙月到总督街来,岂有不钉住她打探一番的理?

    当她们围住了舒蕙月,满面笑容说着法语。舒蔚秋话去,在旁边听了一会儿,又觉得她们实在是言语无趣,便慢慢退到了路边。

    他独个儿站在一株极的棕榈树,抱着手臂倚着树,仰看着无边无际的阔大天幕一来,一弯眉月轻描淡写地印在天上,像是一朵云,一就会散。

    忽然听见一声短促的车喇叭声,接着有人叫:“喂——”

    舒蔚秋心一动,闻声看去。原来他只顾看着天上,没有注意到范家府邸的大门无声无息打开了,两个穿礼服的男当差左右推着门,一架黑敞篷跑车开了来,安德烈就懒洋洋坐在驾驶位里,一只手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弯着搭住车门上。

    那几个官太太立即转移了注意力,笑着招呼:“安德烈少爷,你这是要去哪儿玩呀?”“怎么又不带司机呢?”

    安德烈也不答话,车嗡的一声横穿整条街,从容平地停在了街边。他走车来,略微,就算是行了礼,用法语说:“晚上好。”

    舒蕙月微笑:“六少爷,这么巧啊,我们刚好来城里逛逛。”

    安德烈轻轻嗯了一声,一个官太太调侃:“你爸妈这几天不在家里,你就天天往外跑。等他们回来了,你瞧我们说不说。”

    安德烈无所谓地笑了笑,一副懒得搭话的样

    诸位官太太平时个个,却不以为安德烈养尊优,傲慢无礼,仍是笑嘻嘻围着他说动说西。他这样一个年轻漂亮的青年,本来就很招辈的喜

    今天给二太太驾驶车的车夫,常常在莲、总督街两跑,因此跟两地的门房都很熟悉,他坐在车座上,远远冲那两个男当差挥了挥手。那两个男当差也都笑着挥了挥手,同时拉着大门,慢慢关闭起来。

    舒蕙月看见那逐渐合拢的门之间,翩然显池的景,那惊鸿一瞥,几乎就要让她开询问安德烈,能不能让他们去看看。

    很快那大门合了起来,舒蕙月终究是忍住了没说,打起神与那几位官太太尽力周旋。

    安德烈侧望向舒蔚秋,舒蔚秋也在树望着他。安德烈便向他踱步过去。

    舒蔚秋注意到他穿着一整的英式礼服,着满镶钻石的针和袖扣,脚踩着一双簇新的鞋,打扮得鲜亮极了,便问:“你今天要去赴宴吗?”

    安德烈走到他的面前,却也不直视他的脸,兀自抬看着棕榈树叶,说:“有个朋友办生日舞会,我本来懒得去的,但今天家里没有人,我待着无聊,想想还是去一趟吧。”

    舒蔚秋侧望着他,问:“你家里怎么没人呢?”

    天上一缕细叶打着旋儿飘了来,安德烈的目光随之缓缓降低,说:“我的哥哥们都成了家,这几天都住在他们自己的家里,们今天去教堂了——我不想去教堂。”

    舒蔚秋说:“为什么不去呢?”

    安德烈说:“这里的教堂还是老式的,没有通电。每次聚会的时候,人特别多,还到着煤气灯,太了,我受不了。”

    舒蔚秋笑了笑,仰靠在树上望着夜空,几闪烁的星格外明亮。

    安德烈伸脚踏住了那枚落叶,鞋尖慢慢碾动,破碎的树叶发细微的簌簌声。

    两人静静待着不说话,只听见不远太太们发的笑声格外亢,好像是在两个世界。

    安德烈忽然转看向舒蔚秋,问:“你好些了吗?”

    舒蔚秋说:“好多了,我们今天就是来跟富兰克医生谢的。”

    安德烈的金抬了一抬,一双蓝睛格外明晰,说:“你倒不来谢我?”

    舒蔚秋说:“我不是跟你说过谢谢了吗?说了两遍呢。”

    安德烈低去,足尖一用力,彻底踏碎了那落叶,又问:“你想跟我一起去舞会吗?”

    舒蔚秋摇摇,说:“主人家又没请我。”

    安德烈想了想,说:“那你陪我走一走吧。”

    舒蔚秋看他不像是能立即脱的样,便:“好。”

    于是两人并排在街上散步,永夏的风一阵阵迎面来,温柔而又沉醉。

    他们也没有走得太远,走到一条路边又折了回去。街边有一家东欧面包店,樱桃红的招牌,窗明几净,店里飘一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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