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方才说……及早收手,是为何意?”
“最近,朝廷里有不少人上书要求罚结近侍的大臣。那些人虽然品级不同履历各异,但都有一个共同……他们都是世伯的同乡,”沈殊说,“而且,在世伯担任文选司郎的这几年,他们的升迁任免,都是经了世伯的手办理的。”
“所以你觉得这些事是老夫所指使?荒唐!”方明山装作发怒的样拂袖起,籍以掩饰心愈演愈烈的不安——他清楚,那年轻人说的是对的。
他了七年的文选司郎,朝大大小小的文官任免,皆是由文选司拟定名单。先帝在位后期几乎不理政事,谁也没有注意到,他一介五品文选司郎,已经不知不觉间掌握了举国官员的任免的话语权。而这些人在被提之后,除了谢皇恩浩之余,也免不了谢他这吏郎把自己的名字报了上去。天日久,他边已经聚集了一大批同,彼此之间利益相通,互为维护,在朝已有不小的势力,只是先前官权倾朝野,这势力未曾浮面而已。他的门生故旧不乏与沈彦相熟之人,他想起从他们那里听来的那件事——沈家人与神仙府历代主人皆有。这么说来,神仙府知的事,沈殊想必多半也能知……
……而神仙府知朝一切的事。
看到他的反应,沈殊的神里并没有多少乎意料,像是一早就吃准了他不会承认一般,只是淡然:“无论是与否,请世伯对他们加以规劝……朝佞方除,正是百废待兴之时,不要多费功夫在党争之事上了。”
“异之……你好像吃准了,这件事乃是老夫指使?”他又惊又怒,脱而的问话带着几分气急败坏。
“小侄不敢……”沈殊说,“只是请世伯看在同乡之谊上多加提罢了,世伯可听说过一个词……‘浙党’?”
“老夫从没听说过。”方明山佯装镇定地答,心却已张到了极。在那些门生故旧组成的重重网络之自然不乏他的同乡,这个词是他们私里调侃之际自称的话,却被前这年轻人在此刻抛了来,“同乡之谊……仅仅是因为这个,便要老夫去加以规劝?”
“也不仅仅是因为这个。”沈殊说着,从怀拿一本册,“请世伯过目。”
方明山心诧异,便拿起那册翻了几页。只一,他便认了那上面的容,不由得大惊失:“潞王的账册!可是这东西不是……”
“没错,那本账册的确是在书堂被焚毁了……”沈殊答,“但早在账册落程公公手里之前就有人抄了另一本。”
当日他在聚贤庄将账册给谢准之前已从到尾读了一遍并默记于心,回到神仙府之后,便让陆玄青誊录了一份——便是现在方明山正在看的那一本。方明山一页一页翻过去,到从到脚被一阵寒意所笼罩——若是真的照这册上的名单追究起来,朝的大臣或许有一半都要被削职免官……这其当然也有大量浙党成员。
他半天说不一句话来,恍惚间,只听沈殊说:“世伯虽与此事无涉,但浙党人与这件事有关联的却不乏其人……若是党争再这样延续去,被攻讦的大臣奋起反击,免不了会波及更多人……如今新帝即位,正是用人之际,请世伯看在江山社稷的份上,见好就收吧。”
“这……这只是一份抄本,谁知是真是假……”方明山喃喃自语,“这样的证据本不足为信……”
“作为刑定罪的证据,或许尚显不足,”沈殊说,“但若是这本账册里的容公诸于世,账册里的人自然免不了被人唾骂,不仅如此……大人这些年来提了这么多账册里的人,只怕连同大人的清誉,也会毁于一旦吧。”
沈殊所说的,正是为人臣最害怕的事。在朝,纵使再不看重权势,这清誉却是不得不在意的东西。在官场上,若是名声扫地,虽然不一定会被定罪,却是一定会前途尽墨。方明山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任凭那本账册静静地摊在桌上,直到沈殊上前收起账册,方才醒悟过来。
“异之……”他凝视着面前那个年轻人,半边脸动着,从牙挤一句话,“你什么时候开始……竟开始和结近侍之辈沆瀣一气了?”
“这么说,世伯此举,竟是要整肃纲纪?”沈殊侧目瞥了他一,反问:“那……林御史被杖责致死的时候,世伯又在哪里?”
说完,他没有告退,便径自推门去,留方明山一人,久久地站在灯影里。
第二十六章
天月明,在地上扯两不不短的影。谢准往后看了一,原本在距离他们不远的那两人已经不知走到了什么地方。
——算了,由他们去吧,反正神仙府的主人在金陵城附近是遇不上什么事的。
宴席早已散去,除了元廷秀和陆玄青要及早往姑苏去给吴骏扫墓之外,余兴未消的几个人一直闹到了天黑。他为男,在月华里过夜多有不便,琢磨着脆山住上一晚再赶回昆仑。苏伶这新上任的主还要主持局面,便由卫竹君送他们来。
脚的路蜿蜒曲折,但以他的轻功还不至于在走这样的山路时脚底打。卫竹君提着灯笼走在他边,却不似今天碰到的其他月华弟一般喜气洋洋。橙红的烛光映在她脸上,照她满怀心事的面容。他觉得气氛有些沉闷,便打趣:“那凶丫今天还老实的,竟然乖乖站在那里迎来送往。”
“你说纤尘?那可不是,毕竟也是个大姑娘了……”提起两人皆认识的人,卫竹君的神
略微舒缓了些,笑,“没准不几年,也是弟数一数二的人。”
想起往事,他微微勾了勾嘴角。“刚认识她那会儿,可还是个随带着烟幕弹,到想要行侠仗义的主。”
“你们这些小孩,还不是一转就大了……”卫竹君望着那皎洁的月,神仿佛若有所思,“想来,谢公也快到弱冠之年了。”
“啊,没错……”他忽然停住了脚步,“卫今天心事重重……可是有什么事想要对我说?”
卫竹君吃了一惊,看着他突然严肃起来的神,她心里不由自主地打起鼓来,手里的灯笼从左手换到右手,又从右手换到左手,半天没有说一句话。她既沉默,谢准便也就那样静静地站在原地,他注视了她许久,轻轻叹了气:“是那件事吧……你当日向督公告密的那件事?”
她咬了咬牙,“到底……你还是知的。”
她一早便猜想到他可能早已知,在苏伶从凌云窟回来之后,这样的猜想几乎已经变成了确证,但他却始终没有挑明这件事,她的心也只好跟着悬在半空,不知是该去承认还是该维持这不知的现状——坦诚自己曾经过的亏心事是很难的。
“我从没对你说起过我的年纪,但你却知,”他说,“我猜……你或许是知我的世的。”
她默然不语。或许他也不知,在那件事之后,她不知不觉间已经对他的事了如指掌了。这几年来,她像是着了似地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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