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秋不是一个会在公共场合闹难看的人,坐在路边失声痛哭已经是她崩溃的极限。哭过之后,她还是坐了一趟晚班车回去,路途上黎里给她打了几次电话都被她拒接了。
这个举动显然吓坏了黎里,对方打了更多的电话给她,又连续发了许多条信息。赵秋眶发涩地看着儿发来的那些关切担忧言语,终究还是缓慢打了几个字过去——到家给你回电话。
回到狭小的屋里,时间已经超过了半夜十二,赵秋放行李,呆呆的在凳上坐了好一会儿,等手机提示音响起才回过神来。
——妈妈,还没到家吗?
赵秋盯着那行字看了许久,才拨黎里的电话。
通讯几乎才响了半声铃声就被接通了,黎里急切的声音从那边传了过来,“妈妈,你到底去哪里了?为什么我给你打电话一直不接?发生什么事了?”
赵秋张了张嘴,满嘴都是苦涩的味,“里里……”
即使只叫了一声名字,黎里也从她的声音里听她哭过,这更急切了,“到底怎么了?妈妈,你是不是受人欺负了?”
赵秋闭了闭,泪珠落,她哑地:“傍晚,我去了你的学校。”
那边鸦雀无声。
“我看到你了,里里。”赵秋语气充满痛苦,“我看到你上了一个男人的车,也看到了你被那个男人……”后面的话她无论如何都说不,慢慢的,慢慢的只发泣的声音来。
通话还在持续,一面在小声又痛苦的哭,另一面毫无声响。过了不知多久,赵秋才再次艰涩开:“里里,不要再这样了,好不好?”
“妈妈……”黎里叫了一声,语气陡然又急切起来,“我现在回去,你别胡思想,好好睡一觉,我们回去好好聊一聊。”
通话切断,握着手机的手无力坠落,赵秋当然无法安睡,她甚至没办法从凳上好好站起来,便只能坐着不动,整个人像失去了灵魂一样。家里的灯光很暗,屋狭小,要摆放的东西又多,照的影重叠杂,一如她这几年经历的人生一样。
她静坐了不知多久,外面的黑暗还没驱散,就响起门锁被扭动的声音,接着黎里急匆匆走了来。
赵秋终于动了一,空的视线落在儿上,发现他穿的并不是傍晚看到的那衣服,整个人便仿佛被利刃刺了一刀一样,血淋淋的难受。
“妈妈,我回来了。”黎里急切的视线在母亲上打量,注意到她上并没有什么异常后才松了气。他表现得很镇定,完全没有被拆穿后的慌张,所有的慌绪只是因为担忧母亲而已。他甚至还去倒了杯递给母亲,温声哄:“先喝,好不好?”
赵秋不是个格暴躁的人,她从小到大甚至没发过脾气,也不擅拒绝别人的好意,更何况这是她的儿。所以她真的把杯接了过去,注意到儿嘴上的涩,也开了:“你也喝。”
“好,我再去倒一杯。”黎里倒了杯温喝掉了,再拿了个小板凳坐在母亲面前。看着母亲一一将喝净后,连忙把她手的玻璃杯拿过来放在一边。
心里有许多话想要询问,那些问题在这几个小时的时间里一直充斥在脑海难以驱散,也难让她心安。可看到儿后,赵秋问的第一句话居然是:“这么晚了,你怎么回来的?”语气还带了些心疼。
黎里:“打车回来的。”
他今夜没打算在宴闻那里留宿,两个人用完餐过之后便洗了澡打算离开,回家途他照例给母亲发视讯,没有人接后改为打电话,都没有得到回应后才担忧起来,最终看到那样一条回复,便隐约察觉到了不对劲。
其实他没等到赵秋到家,从收到那条信息开始就打车往回赶了。
赵秋轻声:“那么晚了,一个人打车回来那么远,多危险啊,要是碰上坏人……”她语速缓慢,先前对事实有多急切想要确认,现在就有多想要否认,所以忍不住在拖延时间。仿佛只要多拖延一刻,事的真相就不会变成那样一样。
黎里却打破了她,直接问:“你去我学校的事,为什么不告诉我?”
空气似乎在那一瞬间都停滞了,赵秋看着儿漂亮的脸,过了许久才小声:“我想给你一个惊喜的……”
只是没有想到,惊喜变成了惊吓。
她心早就起的那些疑也被证实了。
黎里:“对不起。”
听到儿的歉,赵秋的心简直像被撕扯一般的生疼,早已控制住的泪又克制不住的从眶里落,一大颗一大颗,很快就落满了脸颊。悲伤与难过袭击着她,甚至比最开始遭遇变故的时候还要难受,“不要跟我歉,该爸爸妈妈跟你歉才对,里里,是妈妈没用,妈妈没有能力,才让你走向那条路……”她抓住儿的手,满泪地看着他,“你不要再那事了好不好?我们去把你爸爸接回来,还像原来一样过,我可以一边上班一边照顾他,我不会觉得辛苦,一都不辛苦,我会努力攒钱,让你手术让你顺利毕业,等你完成学业了,一切就都会好起来了……”
黎里最见不得赵秋哭,他从小就亲近妈妈多过于爸爸,父亲事后,他心最担忧的也是赵秋的状态。他那会懂事,恨不得一天就让自己大,大到能赚足够多的钱能承担起足够多的重担,让母亲继续她的小公主,永远不用知晓人间疾苦。可现实就是那么残忍,无论他再怎么努力,可他终究是小,小到只能替母亲简单的分担一。
而现在,他能分担得足够多了,所以他无悔。
可他不知该怎么拒绝母亲的请求,便只有沉默以对。
“我知你爸爸的康复治疗本不是什么扶持项目,全都是自费的,我们可以把他接回来,这样就能省掉一大笔费用,以我的工资,足以维持我们的生活费,我会省一,会很省很省的,我还会攒钱,我还能兼职,手工,我怎么累都可以,但是里里,你不能那样,你会毁掉你的一辈……”赵秋说着说着,满泪的眸里已经盛满了乞求。
手被抓得发痛,温柔的母亲在痛苦和崩溃也会不顾轻重。黎里见过母亲哭,次数不少,可从没见她哭成这样。合约的事无法说,拒绝的话更是无法说,黎里最终:“妈妈,你先休息。”
赵秋睁大看着他,底都是慌张。
黎里:“等天亮了,我们去看看爸爸再说,好不好?”
赵秋被黎里劝上了床,但母俩在一墙之隔的地方谁也没有睡着,天亮后底都泛着青。赵秋是不怎么留痕迹的质,明明哭了那么多,几个小时后睛却已经消了。他们没有心思吃早餐,收拾好就一起了门,黎里没选择坐公车,而是招手拦了一辆租车直接到达了医院。
途母俩都没说话,到护士站有护士打招呼的时候黎里才笑容,回应:“对啊,来探望我爸。不知他怎么样了?”
“现在在针灸电疗,再等十多分钟应该就能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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