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堂

    外面迎親的陣仗不小，十來人在著嗩吶敲著鑼打著鈸，領頭的不停放著一串一串的鞭炮，好讓整片街區都知黃員外家辦了喜事。

    黃員外是近二十年經商致富的人家，買了個官位，享受當權得勢的覺，近來仍是覺得不足，於是想了個辦法要攀親附貴，就是娶個親王的女兒，將來自己的孫稱得上有帝王的血統。

    這如何算是簡單的事，所以他找上了一個郡侯，這郡侯是太上皇以前微服巡與民女所生的，最後被封作了侯，賞賜百畝田，只是那郡侯嗜賭好，敗光大分家產，不過爵位還是人人皆曉的。

    他用些手段，讓錢郡侯欠他大筆賭債，還不來就要他嫁女兒來抵，加上聘禮，這門親事就給成了，雖說郡主錢巧兒不是長得容月貌，比起他的妻妾都差上好大一截，想自己兒生得十分俊俏，生來的孩應當不落凡俗。

    迎親轎回到了黃府家門外，事通知新郎倌來踢轎門，附近圍觀了許多的人，多半都是女，她們不是來看熱鬧的，其實是為了黃家少爺而來，黃少爺世元是難得的男，膚細的比少女還光，紅齒白，眉宇間還帶一抹陰柔。

    當新郎倌踏大門時，圍觀的女人都倒一氣，然後再一抹嘆息。可惜了這個少年！

    另一半來湊熱鬧，是慕名黃家千金玲蘭的貌而來，同樣是得自嫡母的遺傳，她早已嫁將軍府，只是老將軍年近七旬，萬不離得到黃玲蘭的青睞，屆時還可以娶到若天仙的新寡婦。

    果然將軍夫人在新郎倌後探頭來，她不會放過任何可以展現自己的機會，更不會讓新娘搶過她的風采。

    黃世元在事的帶領，來到轎邊，他的表看上去不不願，這門親事誰攀了誰，世人也是說不清。

    轎門被踢開，媒婆趕緊上前準備背新嫁娘，看見了新嫁娘的體型竟頓時綠了臉，原來錢郡主體態略微豐腴，恐怕是背不動。好在新嫁娘有自知之明，她對媒婆說她可以自己走進門，黃府的人也怕不小心糗，沒有多說什麼。反倒黃玲蘭不自覺鄙視的笑容，讓陪嫁過來的婢女娜兒看了一肚氣,她家小了名的心腸好，怎麼得嫁到這種勢利人家，人之間也有眾多消息通，黃家的八卦向來不少。

    總而言之，娜兒覺得自家小真是委屈極了，明明可以有人能手相救，可是那人就不肯放成見，心滿是對錢家的仇恨，但那是上一代的恩怨，為何要連累小受苦？

    她現在還在四處張望，看看有沒有奇蹟會發生。

    蓋著紅頭巾的錢巧兒可是沒那種期望，既然她也應允了這門親事，不自己的未來如何，至少守住了錢家。

    外人以為錢府雖是家落，也還不到衰敗的程度，但是錢巧兒這兩年兼總，對開銷與資產自是有數，不但經常有人上門討價，值錢的東西也是能當就當了，人們能遣散的便讓他們離開，願意留來的，錢巧兒極力不讓他們吃苦，甚至自己在院裡種菜種薯，給他們多些。但是錢郡侯還是到處撒錢，夜夜笙歌。

    若不是為了上戰場的兄長回來能有家可歸，錢巧兒真想一走了之，不父親爛帳。

    這一回，他拿著一張欠據，說家地契押給城賭場，對方說要轉賣去，黃員外說要面協調，條件便是要兩家合親。看在家還有十數個靠錢府賴以為生的僕，就算心有千百個不願意，也不得不向現實低頭。

    想到自己不願意的第一個理由。錢巧兒腦海一個人的影像，她思慕九年之久的男，卻對她心生鄙夷，前不久的會面甚至還辱罵她狗看人低，只因為她接見他時，穿著一件補有破丁的衣裳。

    不知對方後來聽說錢黃府親事會是怎樣看待她的，反正也是會看笑話，他對黃家人也沒有好。這也不怪他，九年前黃家兩弟還曾經打他一頓，當時他只是個十四歲的少年，被鞭鞭得開綻，此筆冤仇他肯定還記在心上。

    不如何，錢巧兒今日之後嫁作人婦，跟他也再無瓜葛了。

    這時，她已踏黃家的大廳，她蓋著頭巾隱約看見四周人穿著緻的繡鞋，有些還是錢巧兒為了貼補家用自己親手縫製再讓娜兒拿去賣的，主人家看來是黃員外的小妾們，還可以聽見她們在竊竊私語，有個人嘲笑錢巧兒的體型，說她將來可能也會把黃家吃垮，天曉得錢巧兒的量其實小得可以，她的材是因為經常勞動而看起來較壯實。

    她不去理會，只順著媒人婆領她到定位，邊也看見新郎倌的黑靴頭，媒人婆遞給她綁著繡球的紅緞，聽見有人說：良辰吉時到，四周圍便寂靜了來。

    「一拜天地！」

    媒人婆要她轉過，面向大廳外，扯扯她的袖，錢巧兒才溫吞地輕點一頭。

    「二拜堂！」那人又喊。

    她又轉回，往廳前一拜。

    「夫妻」聲音突然被大廳幾聲響被迫斷。

    那些聲響聽起來像打鬥聲伴隨哀嚎聲。

    「別擋路！」

    一個男聲讓錢巧兒驚訝地猛回頭，差點把鳳冠給摔了來。

    該不會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