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在这个只有荧荧烛火的客厅里，莫衿与宋青斜对立站着，她看着他，他看着茶几上的糕，谁也没有开说话。

    此刻，客厅的落地窗闭着，窗两边的窗帘也地挨在一起，在这样一个夜里，窗外的微风因此也没能够随意地溜达来。

    糕上，没有风拂过的烛火正在拼命地燃烧自己。

    宋青的视线从糕本移到了蜡烛上豆大的火焰，他却莫名看了鬼魅的味来。

    仿佛那一火不仅灼烧了空气，还烧到了他的心。

    而在莫衿的预想，宋青的表现本不应该是这样的她原本以为他在见到她给他准备的惊喜后，在他的睛里，吃惊、动，要么任选一样，要么两样都有，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沉寂不语，里没有一波动。

    她望着他，只觉得他背后的黑暗似一片渊，能够吞噬掉一切声响，稍不注意，一次就能吃掉一个人。

    莫衿眯了睛，脸上的笑容渐渐收了起来。在这一刻，她又觉得前的少年并不是被动地掉了渊，而是自愿投去，成为了它的任意分。

    就在莫衿的思绪慢慢地偏离了轨的时候，面前的少年突然上前将她拥了怀。

    她微微一愣，思绪瞬间刹住了脚，及时阻止了她脑海里即将酿成的惨剧。

    莫老师，宋青的靠在她的颈项，喃喃地问：你是怎么知今天是我的生日的？

    耳边终于听到了她拿的那份剧本应该有的问题，于是，莫衿暗自舒了一气。由于她向来不喜思虑，所以此刻暂时将刚才的疑惑给抛开了，说了她早就背好的台词：当然是听到同学们传的啊。

    同学，谁啊？宋青环住她的胳膊微微一僵，转瞬又恢复了正常。

    阿青，莫衿笑了笑，你难忘了你是校草吗？校草的生日难还需要刻意打听的吗？

    是吗？宋青一边跟着她笑，一边将埋她的颈窝，像是在寻找一个去，来掩盖住他脸上的绪，我还是校草啊。

    你这难就是传说的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吗？莫衿摸了摸他有些扎手的短发，学校里就没有女生给你表白吗？

    有的话，老师会吃醋吗？

    孩话。莫衿轻笑一声，环住了他的脖，如果有的话，我兴还不及呢？有人喜我的阿青，这至少能说明我的光不错，不是吗？

    宋青的嘴角闪过一丝带着苦味的微笑，就算是远的人看见了，仿佛也能闻到那苦味。

    在这段开始前，他知，或许至始至终，这份就只是他的一厢愿。

    但现在，却突然赤地将这件事放在了明面上，他的心上就像是被人用针扎了一个儿，一刺痛过后，那个人却不肯放过他，还时不时地顺着那个儿，往里面注一毒药，不致命，可却能让人觉得，仿佛这世间所有的苦涩，都集在那小小的一支针里。

    好了，莫衿挣脱他的怀抱，拉着他坐到茶几旁，咱们快许愿吧，要不然一会儿蜡烛烧尽了就不好了。

    宋青望着前方，觉得前正轻微摆动的火光，就像是一条吐着蛇信的赤练蛇，虽然只印在了他的里，但只要一不留神，它就能张嘴咬在他的心上。

    阿青，莫衿拍了拍他的手，快闭上睛许愿。

    宋青看了她一，就听话地闭上了睛。在闭上睛前，他前闪过的最后一幅画面，是蛇吞吐蛇信时，冰冷漠然的睛。

    闭上后，莫衿就拍着手唱着生日快乐歌，而他则双手叉放在前，在将前两个愿望给了孤儿院的家人和莫衿后，最后一个愿望，他留给了自己愿以后每天早晨醒来，枕边的人，都是边的这个人。

    宋青忽然不想止于现状了，在他的心，那份对于未来的渴求开始淹没他的思绪，从来没有哪一刻，他会现在这样，如此地希望这世上有神的存在，能够聆听到他的祈愿。

    如果这份愿望将予以实现，他甘他一辈的信徒。

    许完愿后，他挣开睛，一气灭了所有的蜡烛。火光没了，蛇不见了，他回到了黑暗里，找到了久违的安宁。

    在他慢慢适应了黑暗后，莫衿对他说：我去开灯了。

    他寻着声源望向她，里闪过一丝挣扎，但嘴上却是回复：好。

    片刻后，光明充斥了整个客厅。宋青眯了睛，待适应了光明，他又看到了前的糕，这一次，安宁还是狠心地抛了他。

    好了，莫衿走过来坐到原来的位置上，对他说：咱们吃糕吧。

    好。

    在吃糕的整个过程，莫衿将此次惊喜的计划，一一讲给了他听

    我突然把大门的密码给改了，就是怕你开门来看到这个糕

    一会儿吃完了糕，你再去录你的指纹

    你放心，糕只是庆祝生日的形式，十二之前，老师一定把给你准备的礼双手奉上

    最后，他听到她问：阿青，你开心吗？

    他双呈两残月倒挂在眉之，嘴角拉起一个她想听到的答案的应有的弧度，开心。如果今晚的愿望能够实现的话。

    两人相视而笑，边或多或少都沾上了一些油。

    糕被切成了几块，上面的生日快乐瞬间变得四分五裂了，瞧不原来的模样。

    宋青瞥了一糕上的字，那份安宁终于又悄悄地来到了他的心门，正待时机，敲门。

    只是不知这次是客，还是久居。

    生日惊喜结束的第二天早晨，莫衿和宋青从床上起来。

    浴室里，莫衿着丝绸吊带睡裙站在镜前，的白肌肤上，满是青紫的痕迹。而宋青则是站在她后，两人都拿着牙刷，端着漱杯，从正面望过去，他们似乎就连刷牙的频率都是一致的。

    洗漱完，在玄关换鞋时，莫衿开问：对了，阿青，昨天是你生日，我会不会破坏了你家给你准备的惊喜？

    在宋青生日前夕，等到莫衿意识到他的生日的时候，时间就有些晚了，当时她只想着如何准备这次生日惊喜，所以就没能顾得上其他况现。

    再加上昨晚激励地为鼓掌，也让莫衿沉浸于此，不知今夕何夕了。

    此刻没了要事扰，她思绪回归，也察觉到了之前被她忽略的事。

    这边莫衿刚问完，那宋青沉默了一会儿后，回答说：每次院里准备生日惊喜的时候，如果生日当天是工作日，那么我们一般都会推迟到周末，这样的话，谁都可以有时间参与了。

    这回答合合理，莫衿也只表示相信。

    走吧，老师，该去学校了。宋青穿好鞋后，打开大门示意莫衿门。

    莫衿微微颔首：好。

    今晚放学后，宋青坐上了以往乘坐的公车，踏上了回家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