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碧有痛。每次他见过魏略,回去都会被常无灵收拾一顿。常自碧便故意别开视线,一边漫不经心地咬着手酸酸甜甜的果。魏略忽然到了他的边,声音清亮地说:“太傅大人。”常自碧轻轻抬起,装得有些吃惊地说:“魏大人也来了?”
魏略在他的座位旁边坐,笑着说:“太傅也来赏青啊?”常自碧答:“也就来,散散闷气。”常自碧说着,又看了看魏略,却见魏略笑得轻轻的,模样好似个心思细密的君。谁还记得多年前,魏略在柳府里还是个骄横至极的少年,偏偏有柳祁将他捧在手心里,府里没有一个人敢惹他,都说这个娈童最为俏丽漂亮又最为恶形恶状。
柳祁离府了一阵,回去的时候,却又听见娈童告状,说魏略对他人恶语相向,言语之恶毒可使得那个受骂的人要投井。柳祁闻言,问:“投了没?”那个娈童一愣,却:“什么?”柳祁又问:“投了井了没?”那娈童愣了愣,才说:“好不容易拦来了。”
柳祁是一个坐拥男无数的汉,同时也是一个公务繁忙的男,他没太多时间分给这些小打小闹。莫说是没有投井,就是真的淹死了,他也不见得有空去看一。他如果要空,还是觉得去看看魏略比较好。不为什么,只因为他想。
他想什么就什么,就是要潇洒,不然他争权夺利那么辛苦,是为了什么?
魏略彼时还是个少年,量较为削薄,宽大的绫罗袖里伸白生生的手,手里拿着一条翠的孔雀羽,百无聊赖撩拨着雕鸟笼里的金丝雀。柳祁见他的样,一阵恍惚。
如果时光能够回去,他可能不会再指使常无灵将魏略削骨改容。那时常无灵还是柳祁的家臣,魏略则是常无灵首个削骨换的案例。不得不说,即使是第一次,手工有些欠缺,但已经很让柳祁满意了。魏略原本那张脸已经看不见痕迹,五官廓都变得和柳祁意人的分毫不差。魏略却不知,他不知自己的脸是别人的脸。他以为自己天生就是这个样,也以为自己自然的就能得到柳祁的。
柳祁轻轻拥住了魏略,魏略才慌张地回过,看见是柳祁,却冷冷地哼了一声。看着魏略那傲慢的样,分明与记忆那个人的样重合了,柳祁神更为柔和,语气也很温柔:“你倒是越发傲慢了。也不知怎么养来的可恶。”这明明就是柳祁故意养来的,他要一个模样、格都是那个样的娃娃。然后他就要到了,没什么难的。
魏略便笑:“我只怕爷是来拿我的错的!”柳祁轻轻一笑,说:“哦?你知自己犯了什么错?”魏略不愿意申辩,便扭过去,不肯说话。他原想说是那个人先来轻贱他,他才回击的,但这样的辩解却显得俗又无力,他索不说。柳祁心里倒很明白,却说:“你不说,就我说了罢。”魏略咬了咬,说:“你说就说!”柳祁便:“你两天没好好吃饭了,可是不是错?”魏略闻言一怔,那柳祁又抱了他,说:“别为些不值得的人气坏自己的。”魏略哪里料到柳祁说的是这个,鼻一酸,一颗心忽然又和了,说:“如果他真的井了可怎么办?”柳祁不以为意,抚:“不过发送几两银的事,你难过什么?”魏略当时就愣住了,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
记忆的魏略,是个飞扬跋扈的少年。和前这个清雅的青年判若两人。
常自碧打量着这位书省的魏略,心里暗:装的,都是装的。
心狠手辣的柳祁不也能装成这个温柔和的常自碧吗?
常自碧又咬了一果,这果脆生生的弹得牙也有些疼了。常自碧皱起眉来,看了看里游着的鱼儿,忽然又听见魏略跟他说:“太傅在想什么?”常自碧答:“我在想以前的事。”魏略闻言,脸上一阵波澜,却又很快平伏,只笑:“这也奇怪。太傅似乎从来不提自己过去的事,像是本没有往事可言一般,有时我都觉得太傅像是从石里蹦来的一样。”常自碧对于魏略这试探的言语到厌烦,但他仍扮演着那个有礼貌的君角,故只能微笑不语。
魏略却说起了皇帝废后的事,只:“皇上打算废后,也不知阁是什么想法?”这个少年天想要废后,谁能给意见,不过意见最大的还是当属太皇太后,谁叫太皇太后是皇后的亲姑。常自碧自然知这件事是近日朝野的焦,可他实在不想探讨,只:“这是皇上的家事,臣的可不好说。”魏略闻言一笑,说:“我不是有意这么说的,只是昨天皇上问起来了我的看法。”常自碧这才对此次谈话产生了兴趣,问:“那魏先生是怎么说的?”魏略微微一笑,答:“也是可巧,我也就说了您刚刚的那句话。”魏略说着这话的时候,脸上有一狡黠的神,少年时的样来。这看得常自碧有些恍惚,半晌说:“陛必不能对此话满意。”魏略却:“说得好像您能对我这话满意一样。”
少帝确实对魏略的应答不大满意,但他也知这位年轻的臣不敢说什么话。只是魏略刚好在御书房递送,少帝心想起这么一件事,便顺问起而已。当魏略习惯地客说“臣不敢言说皇室家事”后,少帝就说了:“嗯,朕知了。”魏略一时就怔住了,似乎才想起少帝的风格就是这样的。少帝向来寡言,偶尔跟他说起一句话,魏略却这样把天聊死了,真是活该一直被常自碧踩在上。也是可叹,他和常自碧明明是同一届科举考的,但常自碧似乎总事事压他一。
常自碧想着天意图废后的事,心不觉有些愉快。少帝隐忍了那么久,终于向外戚发难了。少帝自登基,从来对太皇太后言听计从,这是他一回挑战太皇太后的权威。常自碧真是急不及待地想看太皇太后倒霉。
魏略一直看着常自碧边那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没有说话。
魏略想起柳祁说过的话:“得了个好的玩,喜的那几天自然捧在手里宝贝一样的供着,过了那劲儿,该怎样还是怎样。到底也不过是一个玩意儿。”魏略这样转过一想,自己就是那个玩意儿了呗。
第3章
直到柳祁临死之前,魏略都不大敢问那句俗的:“你过我吗?”他觉问这句话无异于自取其辱,故他看着卧病的柳祁,问:“你后悔吗?”柳祁有些不解地看着魏略:“什么?”魏略自嘲一笑,:“看来小侯爷是不认识‘后悔’两个字的!”柳祁当时病痛缠,只虚弱地一笑,说:“我只是没听明白略儿的意思。”
略儿……明明过那么无的事,柳祁说“略儿”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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