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乐场人如织。
树荫笼罩的椅上,林星何面青白地委顿成一团,几米外,顾清孟正拿着瓶装与纸巾向他走来。
“喝压压。”顾清孟拧开盖,递过瓶装。
“谢谢。”林星何小抿着,试图压胃翻江倒海的呕吐。
隔椅上也着一对手脚的侣,一浪接一浪的尖叫声正从不远的大摆锤上传来,360度疯狂旋转外加前后疾速摇摆,比过山车还凶残,林星何怀疑这排椅就是专门为从大摆锤上来的游客预备的。
“觉好了吗?”顾清孟纸巾,拭了拭林星何被冷汗濡的额角。
林星何心脏猛地一,忙:“好多了。”
他们三个在十五分钟前一起去坐大摆锤,林星何一来便四肢恶心呕,顾清孟见状主动提陪他休息并劝林舒窈自己去玩,林舒窈从善如,乐地跑去排过山车了。
林星何看了手机,才上午十四十。
他们是九半在游乐场大门会合的,林星何原本害羞得要命,所幸另外两人都没提相亲这茬儿,仿佛只是普通朋友一起来玩,林星何便渐渐放松来,只是这会儿与顾清孟独还是有些拘谨。
想到因为自己太菜害得顾清孟也浪费宝贵的周末时间在这傻坐着,林星何歉然:“您也去玩吧,我休息一会儿就去找你们。”
“没关系,”顾清孟用手臂随意地搭着椅背上沿,微笑,“我的目的本来也不是玩儿,是约会。”
林星何一怔,垂望向手里的瓶,不敢接话。
顾清孟不放过他,似笑非笑:“坐在一起聊聊天,增一对彼此的了解才是正事。”
林星何的脸腾地红透了,他纹丝不动地石化了片刻,极力把这话往“顾清孟是在和约会”的方向上引,:“……您这样和我假装约会一段时间也好,两边都能缓解一家里的压力。”
顾清孟低低笑了一声,没直接反驳,只将上半往林星何的方向转了一个角度,刻意拿那相亲对象互查本的吻,问:“你平时都有什么好?周末休息一般喜去哪玩?”
林星何不自觉地被顾清孟代了一板一答题模式:“也没什么特别的好……对了,最近在玩网游,和他们一起副本,有意思的。周末一般就是和朋友去看电影、唱歌、打打台球和电动,我台球打得还行……您呢?”
“您呢”二字一林星何就想给自己一。
这气氛怎么越来越像在相亲了啊!
“看电影、唱歌、打打台球和电动,”顾清孟一眨,笑得有儿坏,“这些我也喜,看来我们很合得来。”
两人目光汇,林星何过电似的一颤,运足一真气方质疑:“您……您在开玩笑吗?”
“没开玩笑,不过我还有一些其他的好,”顾清孟掰着手指数,“周末我还喜游泳、泡温泉,天气合适的时候偶尔去冲浪。”
怎么都是要脱衣服的啊……林星何脑转过一个念,又一秒否决了。
我真是个半动,想法太龌龊了!林星何暗暗谴责自己。
顾清孟眉微弯,狐狸似的狡黠,慢条斯理地问:“周末我们去游泳,或者泡温泉?”
龌龊念已植脑海,林星何害羞秒拒:“不了不了,还是看电影打台球什么的吧。”
——瞬间就把周末给待去了。
顾清孟笑声,拎起一扎陷阱的小兔:“好,周六还是周日,几见面,你定,我都可以。”
“我也都可以,”林星何隐隐有一计,可这觉并不讨厌,于是他故作不察,只轻声,“我问问我。”
“好的。”顾清孟愉悦地应,没提二人约会的建议。
小兔要文火慢炖,才。
夏日的风掠过椅上各怀心事的两人,林星何又歇了会儿,胃里翻江倒海的觉缓缓褪去。
不适消失,理智也随之回笼,林星何想起自己方才一路狼狈地呕着被顾清孟搀扶过来的场面,越想越觉得丢面。其实他平时很少会顾及什么面啊、男人的尊严啊之类的东西,但这会儿也不知怎么,的羞耻与挫败忽然铺天盖地地袭来。
……太丢脸了,简直菜得抠脚,林星何用指甲小幅度抓挠着,哭无泪。
于是,急于找回场面的林星何扬手向远一指,提议:“我休息好了,那个……您想不想去那边玩?”
顾清孟一抬:“鬼屋?”
林星何:“嗯。”
顾清孟确认:“不害怕?”
“不怕!”林星何声音响亮,十分霸气!
顾清孟忍笑:“那走吧。”
林星何胆算不上大,尤其怕疼,但对鬼神与黑暗两大惊吓源却是天生免疫,他从很小的时候就清楚地明白神鬼之说都是假的,四岁时便可以毫无障碍地关灯自己睡一间卧室,还时常半夜摸黑溜厨房找心吃。
某年节,顾清孟去林星何家玩,几个大人晚上凑了桌麻将通宵,小孩们就围在电视前看鬼片。顾清孟怕小哭包害怕,全程把林星何搂在怀里,一有吓人镜就去捂林星何睛,如此反复几次,再一次捂时小林星何忽然把顾清孟的手扒了开,:“哥哥,不给睛捂上。”
顾清孟:“小孩儿不能看,晚上该不敢睡觉了。”
林星何一本正经:“我不怕,这个世界上没有鬼,鬼都是骗人的。”
顾清孟好笑:“……”
这小人。
看完电影已是后半夜,顾清孟惯例去林星何屋里睡,在床上躺了一会儿想去厕所,走到厕所门才发现后有条小尾。
“自己在屋里待着害怕?”顾清孟好笑。
“不是,”林星何摇,目光清澈,用小孩糯糯的嗓音,“哥哥害怕,我保护哥哥。”
顾清孟乐了,觉得这小东西可真够甜的,平时一儿都没白疼。
他转了厕所,林星何在外面,咿咿呀呀地背古诗,给顾清孟壮胆……
顾清孟正回忆着,两人面前的棺材里忽然弹一只扮相狰狞的僵尸,僵尸扮演者倾表演,一边低吼着一边缓缓起试图爬棺材。
林星何小脸一板,极力展现自己勇敢无畏的一面,开启装模式:“咳,这个妆化得还真的……”
话音未落,一只手忽地从旁伸来,一把捞起林星何的手。
林星何僵住,意识地轻轻一挣。
顾清孟却攥他的手,不许他挣脱,一脸无辜:“我害怕,借个手。”
说着害怕,声调却是淡定从容,仿佛还在偷笑。
林星何脑轰隆轰隆爆炸着,语言功能全面痪,面红耳赤地憋个嗯字,就再也说不什么了,他正害羞得濒临崩溃,顾清孟又得寸尺,将整只手攥住改为十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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