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过那,浑浑噩噩的觉吗?
很恍惚的,睁开睛到了第二天,总觉得昨天的自己和今天隔着一层,不知怎么就走到了现在这一步。也不知为什么会这样的事,一切好像就这样兀自发生,未经允许的。
第一世的时候,梁胥就有这样的觉。
后来他带着记忆重生,第二世,遇见了同样的人、同样的事,有一些事他可以改变,但十八岁去加州读书,他依然还是遇到了黄莺。
遇见了黄莺,回国以后,三十一岁与她在婚礼上第二次相遇,这一世梁胥和黄莺仍旧了同样的事:他不她,她试图挽回,两年后忍无可忍,决定离婚。
离婚协议书签署,他开始注意到她,看她剪掉发,参加酒会,边现各式各样的男人,突然变得在意起来。
所有一切都是第一世曾经发生过的事,这一世重复发生,包括后来他为了挽回黄莺跪,以及割腕自杀。
还是那觉,和自己的隔着一层,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到这一步,为什么会跪,又为什么会自杀,简直不受控制的。
就这样和黄莺纠缠了一生。
第三世、第四世,他极力避免和上一世一样的选择,十八岁以前,命运改变,他不去加州读书,告诉了所有人,第二天,却在去往加州的飞机上醒来。
命运现了岔路,他的人生有了既定的节,遇见黄莺,和她结婚,和她离婚,又苦苦哀求她回到自己边。
这四件事被确保一定发生,无论他什么努力都无法改变,接受了重活三世的事实以后,梁胥渐渐也接受了这样一件事,他和的隔离减弱了。
但跪和自杀依然无法弥合。
他无法接受自己走到跪这一步,他不去,却被一不可违抗的力量行控制着完成,惊雷劈,他昏迷醒来,发现必须发生的事已经完成,在必须跪和必须自杀的两个节里,他分离了切着黄莺的第二人格。
他真的是一个完整的人吗?
为什么他会如此?
存在是什么?
这一切有什么意义?
他到底要重复到什么时候?
第五世,梁胥想要去死。
上吊,楼,卧轨,他试图杀死自己,但死亡的一瞬间他睁开睛,所发生的不过是,死亡当天重新的来过而已。
他还是要这样过上一生。
重复,重复,没完没了的重复。
被控制着同样一件事,为什么是他,为什么是黄莺,为什么一定要这样?
第六世,十八岁再次相见,梁胥陷思。
如果杀死自己,这一天就会重启,那么杀死黄莺,又会发生什么?
他参加了婚礼。
婚礼现场,他拿着一把果刀黄莺的,他自杀过,知如何把刀切人的,可以一刀毙命的死掉,他看着黄莺的白婚纱染上鲜血。
然后,黄莺的变淡了。
不是重启,没有再重复,他了一件有所改变的事,梁胥想。
他战栗着,发现自己伸来的手也变得透明,他以为他们要一起死掉了。
也好,终结这一切,他可以安息。
但不是的。
当他和黄莺同时变得透明以后,世界开裂,教堂被翻开,变成一本无字的书。他和她瓦解来的碎片合并在一起,变成了书上的一个字。
他是什么?
一个字吗?
梁胥在婚礼日重新醒来。
他又见到黄莺,父亲,盈门的宾客,所有人盛装席,面欣,只有他拿着那把刀,一遍又一遍杀死自己的新娘。
他渐渐把书上的字拼成了一段话,描写的是,他和黄莺第一次见面的场景。
二十五万三千三百二十一。
这本书,总共有二十五万三千三百二十一个字。
就是说他杀死黄莺二十五万三千三百二十一次。
原来他的故事,其实是有终的,梁胥想。
他故事的终是:
作者
周幼里
全文完
第六世,他死了二十五万三千三百二十三次。
自然死亡之前,他又一次尝试自杀。
他存在的世界,这本书,突然现了裂隙。
有一行字现在他面前的空:你可以不要再这样吗?你的自杀对我来说是一件很麻烦的事。
梁胥以为那就是周幼里。
我不是她。我是她制定的【规则】。
只有她亲手杀死你,你才会真的死亡,不然你只能够永远重复在故事之。
梁胥说,她要怎么亲手杀死我?
语闭,梁胥来到了第七世。
十四岁的时候,他正在上钢琴课,的白键无法回弹,他抬,房间的墙面上多了一行字,周幼里现了。
他开着家里的车,只前往墙上写的地方,在城村一个没有路灯的巷,看到一个发轻微嚎哭的婴儿。
没有路灯,月光很暗很暗,梁胥抱起婴儿周幼里。
他转动少年时期稚的脸庞,在虚空问:她是婴儿,要怎么杀死我?
抚养她大。
梁胥抱着周幼里坐在地上。
骑自行车的人响车铃,小孩踢球,收音机换台,周幼里很乖,没有发哭嚎。
梁胥抚摸婴儿周幼里。
婴儿骨尚未闭合,骨区有一块前囟,枕骨区后囟,用手去摸,是不一样的。
梁胥的开始发抖。
他的、鼻、睛鲜血,颤得厉害,大汗淋漓,仔细看,周竟冒起了白烟。
他的手指了周幼里的囟门。
血,红的。
脑脊,无。
脑浆,黄。
混合着红和黄的浑浊,从梁胥的手掌隙溢。
(骨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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