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郎（22）

    夜过半的时候正是白龙会所最闹的时候，赶上周末，楼的酒吧都满了，灯红酒绿，男女笑，熙攘喧嚣。

    楼上的一角VIP室却格外安静，里面的两个人都累了，在黑暗互拥，好像与庞大浮华放纵的世界格格不，隐藏在噪音和光照的背后，疲倦、冷淡、昏昏睡去。

    半途，王媞媞先醒了，觉得饿了，摸黑开门去叫人，可服务员都在楼，她便只好披了衣服去楼的酒吧餐。

    越往走，越觉得自己踏向另一个世界，烟雾浑浊酒，声音满耳朵，人们涎脸饧，激混舞，调笑，嬉戏当望肆意张牙舞爪，丑态也毕，不来者是失意少妇还是成功人士，是不得不隐藏双重向的男人，还是给他人妇的少女，一个个看上去绮丽迷醉，不满，像准备随时要扑过来似的张牙舞爪，这一切好像提醒王媞媞，她和这些人也没什么区别。

    王媞媞甩甩拨开人群去吧台前餐，一回看冯奇思在人群冲她笑，隔空举杯，王媞媞笑着摇，从兜里摸香烟上，目光从冯奇思脸上游移到另一边。

    人群里又见一个熟悉的面孔，是小武，他在另一岸的吧台边正搂着一个女士笑，模样暧昧。

    二人好像认识了很久了，那女士背对着王媞媞，笑得肩膀一抖一抖，卷发，纤瘦，穿酒红丝短裙，白净的，脚勾着小武的小，有一搭无一搭踢他，胳膊也扶在小武的肩膀，手指刮着他的，动作轻佻富有风。

    许是看太久了，小武过女望过来，王媞媞的目光来不及收回去，正好撞上了。

    小武的嘴弯起，一个清俊挑逗的笑。

    红裙女也跟着回过来看，一瞬间，四目滞住。

    王媞媞的脸发僵，张了张嘴没发一声，而那红裙女则迅速起，慌忙往门奔去，小武惊诧，也混人群去跟住她。

    人涌动，脸庞混杂，王媞媞去找人时已找不到那个红裙影了，挤重围，伸脖去望，仍然寻不到她。

    哎，王小，你又找谁？这么快就不稀罕小哑了？

    冯奇思伸手一拦，揽过王媞媞的肩膀，把她让到旁边的卡座而不至挡住过。他笑容满面，神放光，好像是说果然那小哑就只是个调剂，就像人吃正餐前上的盘。

    王媞媞却没心思同他笑，四张望开去，焦急问：今天小武陪的是哪个客人？

    冯奇思略觉讶异，不懂王媞媞怎么忽然对小武动了兴趣，但他凭直觉认为，事并没那么简单，只好佯装不知，试探地问：哦小武的客人啊，我得查查后台登记信息，请问王小有什么事吗？

    王媞媞说：你现在去查查好吗？

    冯奇思笑：即使我查了也不能透客人信息给别人啊，你知我们这行

    你要多少钱？

    这不是钱的问题，王小

    那你把你们刘经理叫来。

    您叫她也没用啊，我们会所都和客有保密协议的，就像我们也不能把您的信息透给别人一样。

    那你总知她的来吧，她能找上小武就证明她是个常客，肯定来过不止一次吧！

    王媞媞瞪他，又猛然收嘴，脑轰塌，倏地觉得冯奇思脸上那惯有的笑容也充满玄机，一瞬天旋地转，如遭当一，不禁往后一退，转跑了。

    姜年醒来的时候没见着王媞媞，洗了把脸穿衣服，找电话去看，才发现错过了沈嘉玉的信息和电话。

    【我想见你，想和你说说话我有很多话要说，还请你，见我。】

    这大概是沈嘉玉消失这么久以来第一次找姜年，于老乡的关怀，姜年还是回复了【你怎么样了？还好吗？】

    没想到，那边沈嘉玉直接拨过来视频，姜年犹豫了片刻，还是接起来。

    所以当王媞媞回来的时候，姜年还在看沈嘉玉对他诉说遭遇。

    【我现在有事，等再和你聊】

    姜年看王媞媞脸不大好，了个手语，迅速挂了视频电话。

    谁？你在跟谁聊天？王媞媞一边狐疑看着姜年一边穿衣服。

    姜年摇。

    王媞媞从包里掏一沓钞票，没数，扔到床上，拢了拢发说：我知你是给你那个小女朋友打电话，我也知你找我是为了工作，我完全能理解，易就是易，不过我还想提醒你一，知人知面不知心，女人都不可信，当然，也包括我。

    说完，王媞媞要拉门走人，姜年一步跨过来，截住她的去路，离得近，挡得也结实，举起手机给王媞媞看他刚打来的字。

    【沈嘉玉不是我的女朋友，她是我的老乡，她家人对我家也都很照顾，我们确实相过，但是那段关系很短暂，我们什么都没发生过，希望你不要误会我】

    打字打得太匆促，好几错别字，王媞媞看着看着又忍不住噗地笑了。

    他急于解释什么？

    好像她成了他的现任。

    你怎么那么可王媞媞抬起手抚他的脸，手指落，摸到他拿手机的手，数着一，歪着脑袋，饶有兴趣：你的工作还要负责跟我谈恋吗？

    姜年手机的手指了，意识抿嘴。

    他们没告诉你，对待客人，表面心冷淡，能走肾的千万别走心？

    姜年看着王媞媞，黑瞳孔不见底。

    王媞媞又笑：难你们对每个客人都要cosplay成侣？那也确实太辛苦了。

    蹙的眉又展开，姜年的目光垂去，手也跟着无力放，并没有王媞媞的手。

    王媞媞挽起胳膊说：不要以为你是个哑我就不懂你们的路，你把我约到这里来不也是为了让我来这里多消费？我有朋友早就跟我说过这里的规矩

    她眉心一动，忽然想起什么来，又问：小武今天接的客人你认识吗？

    姜年摇，他哪里有机会接小武的常客，小武防他跟防什么似的。

    王媞媞不知他是故意不说还就是不知，索笑：算了，当我没问。   说完开门，刚要走回说：哦对了，我了几个菜，等会有人端上来，你替我多吃，吃饱喝足再帮我结算吧。

    姜年想跟过去问她还来不来，什么时候再来，可又觉自取其辱，终是跟了两步又退回去，看着王媞媞渐远的背影，心里澎湃起愫来，不禁纳闷难他真走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