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不起的白夕白女士（47）

    白夕洱（2）

    三个小时的飞机降落在北京首都机场，我虽疲倦至极，但也没去酒店歇息，背着包打了个车直奔学院路。

    地址不难找，正南正北的路，小区就在公枢纽站附近，了大门还能见到有老人在树棋，小型菜市场和到推着孩溜着狗的人，他们亲切地招呼闲聊，像彼此相熟的老朋友，我忽然有个奇妙的念会不会在这里碰见她和孩呢？

    我见过那孩的视频和照片，但过了这么久，估计就算抱到前也认不来了，但如果真见了孩，我又该是个心？尴尬还是？

    我匆匆买了果，走到楼才发现这栋没有电梯，只能自己爬，终于爬到五楼，我已嘴发，呼不已了，前几个月因切除瘤的手术伤又在心隐隐发疼，我意识抚，却觉心脏得猛烈，不知为何，人变得异常胆怯。

    去年年尾，我独自手术，大年三十还独自躺在病床动不了，如今大病初愈，元气折损大半，人虚弱而神不振，只好掏小镜补妆，待到脸看起来正常时才敢去敲门。

    开门的人是个年轻人，穿一蓝运动服，一利落黑短发，面白净个镜，型不够壮，但声音却哑：你找谁？

    白夕白住在这吧？我怀疑自己找错了地方。

    没料那人笑了：啊是啊，你是大吧！

    唔，你是？

    我是她师，快来快来，她在屋里等您呢。

    那人很地把我迎去，可我还是有些困惑原来这人是个女孩？她现在和白夕白住在一起？

    一声小孩的叫把我的注意力引到客厅，白夕白正抱着孩站起来迎我，一阵的馥扑面而来，是熟悉的但又很陌生的味，我定睛看到白夕白和孩的脸，险些没站稳。

    看这是谁啊？是姨妈啊！

    白夕白一边逗着孩一边冲我笑：她还有认生

    我走到跟前，看孩白白嘟嘟的脸，扎丫着?两只小手，一双双黑亮的睛正盯着我一动不动，额眉骨凸，五官致，不禁心也跟着塌了，只想去抱住这孩好好亲昵，岂料，白夕白刚要手递给我，那孩就一扭过去，捧住她妈妈的脖，哼哼叫起来，再要近，她便小嘴一耷拉，委委屈屈地瞪着我要哭，我上不敢靠近，只能识趣后退，讪讪笑：算了算了，别吓着孩。

    哎，总要抱着，累死个人。

    这抱怨是幸福的负担，刚开门的假小过来说：来来，我抱会儿吧，你陪大说话。

    她挤眉地去逗孩，再顺手抱过去，那孩不哭反而瞅着她咯咯地笑。

    走喽，让妈妈跟姨妈说话吧乖！

    看得，那人哄孩有一，孩被她抱到小屋去也不找妈妈，我的目光也不由地从远拉回来，环顾房间，又落到对面的白夕白上。

    将近半年未见，她变化很大，瘦了，肤也愈加白亮，好像历了一次重生，脱胎换骨成了另一个人睛漆亮，脸颊粉红，不妆而红，发也留了，随意绑在脑后，脯圆鼓，两笔直，穿便衫和灰，整个人清淡雅，散发成熟女人的韵味，不慌不忙，大方自信，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白夕白。

    但她五官举止甚至可皱鼻的小动作都没变，声音一如既往轻快悦耳，笑起来坦不加掩饰，让我还能想起她小时候的模样，她追着我笑的样阿，阿。

    阿，你好像有什么事？

    啊？我竟没注意到自己失神已久，两颊臊：呃，我没什么事，我就是想来北京看看你和孩

    阿你太客气了，我有空也应该去广州瞧瞧你。

    随时迎啊，我那里就我一个人住，你和孩来没问题。

    哈哈，我当然知，只是我最近忙国的事

    你要国？

    嗯，我和师申请去国个项目，大概要一年的时间。

    我顿了顿，嘴更加涩。

    白夕白上起：哎呀我都忘了给你倒茶，这里还有果。

    啊不用，白就好。

    她去厨房拿来果盘放到我跟前，又给我倒了一杯。

    去国

    我抿，才发觉自己端起的手腕不稳，一定是刚才拎了那么多东西爬楼所致，杯磕到牙齿，我喝了一放又问：那孩呢？

    阿姆答应我帮忙照顾

    你忍心？

    没办法，不过我们只待一年就回来了。

    嗯，谁来资助？

    学校会资，阿姆也会资助我一，我还可以打工挣零。

    那沈康呢？

    他不怎么我的事，我怎么安排他就怎么合，反正每个月他都要给孩生活费现在，他可能在上海差。

    我咧嘴想笑，可笑容很僵，大概也不好看。

    阿呢？听说前阵公司不大好？

    白夕白在旁边剥一只红柚，手指掐果再往撕，牙龈红的齿放到我跟前，又去拾另一，所以这句话听起来有那么心不在焉。

    哦，是啊，离婚官司打了半年，陆绍礼告我转移婚前共同财产所以，两间工厂都判给了他，我就带李工那批人代加工的技术，前阵贸易确实不大好，赔了不少，但现在有起了也许明年会赚一

    我说不去了，里屋传来孩吭哧啼哭。

    小白，过来喂啦！

    啊，好，阿，你等。

    白夕白应声起去里屋，留我一个人独坐客厅，我听那二人围着孩叽叽喳喳，像了阵脚不懂孩的新人，刚想起去帮忙，忽然又想到自己也不懂，便瑟缩不前，犹豫间看见旁边书架和书桌上摆了一堆书

    《倾向和自由》《人枷锁》《同亚文化》《国同恋史》《女人与女人》《厌女》《德疾病和文化》

    我被这些书籍的题目震撼，久久挪不开睛。

    大也对LGBT兴趣吗？

    不知什么时候，那个假小冒来，她走过来，笑着看我，我困惑抬：什么？

    就是我和小白在研究的东西。

    她目光锋利，我几乎不敢再看，只好低虚声说：哦，我不懂这些，我念书不行，小时候就不像白夕白那么看书不是学习那块材料。

    哈哈大别多心，我们只是从人类学和社会学角度研究一些特定课题，写论文用的。

    哦是吗我喃喃，坐回去又端喝，已经不温，，凉沁心肺。

    你去饭，阿来了，一起吃晚饭。白夕白走来，轻声轻语冲那人说，那人就去厨房，我忙推辞：别，别忙，我等就走。

    阿吃了饭再走，小王饭得很好。白夕白走过来，指了指里屋压低声音：孩睡了。

    我，表示理解，又坐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