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不起的白夕白女士（19）

    白夕洱（8）

    后来连着好几天我都过同样的噩梦：在一间黑暗的密室里，四都是镜，我则站在央寻找，就在我靠近镜的时候，我看见镜里的人不是我而是白夕白！我看不见我自己，也走不那间密室，接着我开始叫，在无助的恐惧惊醒，满大汗。

    这时候，陆绍礼会伸手揽住我，睡朦胧地小声安抚：嘘嘘，你噩梦了，别怕，别怕。

    我在他怀里平复呼，又觉得隔屏风里的人似乎也被我吵醒了，不安地翻了个，同样咕哝回应：嗯别怕，别怕。

    密室事件以后的那个礼拜，我都假装什么事没有发生，而陆绍礼也什么都没说，和往常一样同我上班、班、买菜、烧饭偶尔他会去应酬，我则到游逛，直到逛累了才回家，沈康则恢复了早晚归的日常，有时会和我碰面，彼此都不提那事，照例打个招呼，他回他屋，我回我房。

    三个人在一个屋檐的生活继续有条不紊地行着，平静又有些乏味。

    白夕白最近也不现了，据电话里说是在忙考试，也不知是不是跟沈康闹了别扭，我从沈康那里也看不任何端倪。

    但我会常常陷一神恍惚的状态里，盯着跟我一起办公的陆绍礼西服革履、气质修的男人，逐渐意气风发，自然焕发魅力，即使是日常事再琐碎麻烦，他也能保持得的容止，同客侃侃而谈，有时还能圆机警地应付场面的事，颇显商本。

    最近工厂延期货，客又总来投诉，各位有什么建议？

    每周例会，陆绍礼在主席位，我坐次席负责会议记录。

    现在工厂那边总是敷衍我们，产品也掺了不少货，但工艺不复杂，我们完全可以找地工厂来。

    那不如我们自己拿过来怎么样？陆绍礼提大胆想法，众人不知如何回应，只能保持沉默。

    他继续说：德鑫工厂你们知吧，他们这个业务了很多年了，业碑向来不错，但东最近闹分家，接手理的人也不懂，就直接丢给亲戚打理，谁想那些人胡，亏了不少项目不说，现在厂里也是人心不合、飞狗，欠了一债，急寻有意收购的东家，我瞅准了那帮人猴急的心态，跟他们杀了个来回价，他们还在考虑，但我想八九不离十，我们拿过来自己，好过外包这块的业务，但检验程不变，质检还是由我们的人来把关。

    底几人左右相觑，一时不敢提异议。

    只有公司李工捺不住，搞技术的向来有话直说：陆总，你的想法是不错，但是你考虑过没，既是这么一个经营不妥的厂，咱们接过来也不好搞啊，我们的技工虽能把控质检，但对接方面很容易现矛盾的，到时候小心斗扩大要我看，你还得找个懂技术的还会理的人面协调！

    他说的大概也正了陆绍礼的心思。

    他略一沉，忽然转看向我：白夕洱，你来接，让李工技术顾问，你看怎么样？

    我吃惊，完全没准备，想推辞又不好当众驳面，但不推辞又实在重任难担，一时想不更好的回应，神呆滞，吞吞吐吐说：陆总，你太看我了，我哪懂这摊业务。

    万事从学嘛，谁也不是开始就会，再说有李工帮忙，我放心。

    他讲完这话在桌拍拍我手以示要我应承，我便只能模棱两可地笑笑，李工那边也不好拒绝了，红着脸讪讪应着，估计心里早自己好几掌了。

    回了家，我才找陆绍礼理论，罗列一堆我不行的原因，他着烟听完后，赏我一个云淡风轻的笑：夕洱，你我夫妻这么久，你的潜力我是绝不会看走的。我并不想让你男人背后的女人，你是和男人肩并肩的女人，不能在办公室后勤，你得参与经营毕竟这个公司有你一分投，现在，正是你来运作拿天的时候，如果这次尝试成功了，那么以后供应链这块就是你一手掌了，往后公司大，你也能立得住脚，像李工那人也就不能反对了。

    老板嘛，都擅于画饼，回家还不忘对我行思想教育，我呢，既动又有压力，连夜起功课来，回一琢磨，我究竟是不想让自己失望，还是不想让陆绍礼失望呢？恐怕这夫妻店张罗起来，还确需要彼此都学一手御人之术。

    接工厂倒没什么岔，只是理层实在太官僚，一查档案，全是亲属裙带，怪不得大工厂还养不起这些人，实在是因为拖了个这么大的尾，不砍不行，于是我只好撤掉闲职，把这些人都安排到产品线上去，但这样一来，公司质检同工厂产品线的矛盾就很快升级。

    正如李工所预料，一、二两个大车间率先开始集闹辞职，我再调查，就是那几个平日里作威作福的人在闹，耍泼耍惯了，以为我一个女人不了主张。结果当天午，我就迅速在网上发招聘，要李工负责招人，再把这些闹事的全都叫到办公室来。

    你们不是想辞职吗？行啊，公司完全同意，这里就有解聘合同书，上面是给你们的补偿，都是照劳动合同法规定的比例行赔偿，有据可依，你们签了字的就去财务那领薪和赔偿金，立即走人。

    那几个人拿着合同看，横竖挑不我们的病，只得不不愿地签了字。

    第二天，我把一二车间的工人全都叫到礼堂宣布绩效制：谁在一个月完成计件数量谁就能拿到丰厚的月奖金，年底还有年终奖，车间团队表现好还可以拿到团队奖，每人有份，车间主任加双薪。但任何人无故旷工、早退、扰他人工作，公司都将立刻辞退，不论职称。

    是走还是留，看你选择。

    所有人顿时鸦雀无声，老百姓还是要养家糊，于是全都老老实实回去活，那边李工也迅速招来几个合格的经理，由我一个个看一遍，这才迅速弥补了这些空位。

    经历这场危机，我如蜕了层，回到家，在床上如卸重担。

    陆绍礼则在厨房为我了一桌菜，最后斟一杯红酒敬我：亲的，近来你受苦了！

    我笑着饮去半杯，叹：这上来就是大手笔，怕是咱们开局不利，资金不好周转。

    这个你不必担心，我谈妥的那个项目已付定金，咱们只要约货，这笔钱就回来了，所以后期才是关键，还得烦你多盯着。

    哎，天地间，唯有与人斗其乐无穷！

    我喝完全杯，大门响了，沈康回来了，一如既往穿衬衫西，背着个黑的电脑包。

    陆绍礼忙招呼他洗手吃饭，沈康笑着摆手：哦夫，我在外面吃过了。

    那就过来喝两杯，陪陪你和夫。

    不好推辞，他也只好坐到桌上来，陆绍礼给他满了一杯酒。

    你最近啊忙得不行，我得犒劳犒劳她！陆绍礼说这话从兜里掏一把钥匙递到我跟前，我眨眨没看明白。

    陆绍礼笑了：给你买了辆车，这样以后跑工厂你也不必总坐公，不是什么名贵的豪车，从朋友那买的丰田低版，以后有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