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丽赋（19）

    一个人活着和成为尸的样还是有很大区别，尤其在二十四小时后尸明显僵，冰冷暗淤的肤上可见块状尸斑，现在又从冰柜里推来，冒着冷气，新鲜死亡，一动不动，诡异森森，傅末丽倒一气往后退，退到顾明成怀里，顾明成轻拍她肩膀以作鼓励，她才又哆哆嗦嗦地往前迈步。

    那人死了吗？果然死了吗？

    傅末丽忽觉刺目灼痛，回过就扎顾明成怀里，低嗷悲戚：他死了他死了！叶叔他死了！

    顾明成知对面的王一直在观察自己，也知他在想什么，作为同行和多年搭档好友，他完全能读到那神里的探究，但他现在也只能安她：节哀吧，末丽。

    一旁陪同的李乔也哽咽劝：末丽，别哭了，我知你跟叶总有，但人死不能复生咱们还得想想后续怎么办。

    王也过来劝了两句，示意大家去说，一行人就都到了法检心的院门，顾明成的假肢拿去修了，今天只拄着拐杖走路，走得格外慢些，还是把傅末丽搂在结实的臂膀里，让她靠着自己的肩平复心。

    但是，王并没打算给她太多缓和余地，直直走过来说：傅小，我们这边有几个问题想问你，希望你跟我们合一。

    傅末丽接过李乔递来的纸巾鼻说：好，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顾明成皱着眉看王，王也有不好意思了，语气放缓说：你最后一次见到你继父叶向东是什么时候？

    昨天傍晚吧，他从上海飞过来的，我和李乔一起去接的机。

    李乔上：对对，我们一起去接机然后一起回到酒店。

    王又问：然后呢？

    傅末丽说：然后，他就走了，他要去见一个人就是市政建书记许景琛。

    他们以前认识吗？

    见过，一起喝过酒。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

    上个月吧哪天我忘了。

    他们经常见面吗？

    不，叶叔大分时间在上海，上次来是因为探班。

    王，又问：他有没有跟你提他为什么要去见许景琛？

    傅末丽犹豫了一，抬看顾明成，顾明成上会意：王局，不如我们等会儿再问？末丽现在受了惊吓，不如让她先冷静一会儿？

    李乔上附和：对呀对呀，我们心里都了，哪有心思想你这些问题，我跟你说警察同志，我们末丽还要拍戏，现在这个事了，整个剧组都受影响，末丽的名声也会有影响，钱都投去了，戏也拍一半了，总不能

    王不耐烦地打断他：是你的戏重要还是人命重要啊？我们要对每个人行问话，这是司法程序，据我了解，叶向东是投资方吧，他死了你们剧组也得散伙吧？

    李乔不服气说：你们警察问问题可以，但傅小也有自己的律师，在律师到之前，她是有权保持沉默的！

    你是什么人？

    我是傅小的经纪人！

    你昨晚送叶向东回酒店又去哪里了？

    哎，你们警察真逗，找不到凶手就到怀疑是吧我告诉你，我就一直在我房间待得好好的后来还和傅小一起去吃饭，剧组的人都看见我们了，不信你问他们。

    王知他说的未必准确，只是想搪他，于是说：我们会找剧组的人问话的，如果你的供词跟事实不符，你知你就是妨碍公务，到时候也可以拘留你

    李乔还想说什么，傅末丽打断：可以的，王局，我们全力合你，我理解警察不容易。

    这话倒是说到王心坎里，他冰冷的脸总算挤一丝笑，看看顾明成，那神似乎是说还是你会调教。

    那好，你们等到市公安局，跟我们录一个供。

    顾明成没接这个神，继续陪着傅末丽往外走，傅末丽转跟李乔说：你给郭导打个电话吧，今天的戏恐怕都拍不成了

    李乔的电话铃也确实没断过，他匆匆就到一旁打电话去了，顾明成这才低声问，你想说什么，跟我说吧。

    傅末丽咬着嘴迟疑，最后还是抬起睛看着顾明成，他沉稳的目光里似乎什么都可以盛去，包括她所有过去的不堪往事

    她刚要说话，顾明成抢着先说了，有些事我已经知了。

    傅末丽微微一震，看顾明成一脸平静地又继续说去：我觉得也有必要让你了解一案王局早在电话里就我说了现场的况，我知你现在心不好，但你不妨听听也许你能想起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来。

    叶向东是被人从脑后用钝击而造成颅底骨折，后又推到窗外，因为这个房间的窗是开向一片无人地，又是晚上，几乎无人经过，所以很时间没被发现，直到早上五左右，清洁人员经过时才看见了尸。凶初步判断是包间的一个大理石烟灰缸，但上面没有指纹。第一现场有混，看起来像是有争斗的痕迹，我们还发现一些资料和照片洒落在地板上所以也就看见了上面的一些容

    傅末丽忍不住打了个颤，顾明成觉到了，但还是神凝重继续往说：饭店几乎没什么监控设备，这也造成案件侦破的难，但是在鸟岛前的停车场是有监控的，而且清苑会所的客人都是VIP制，所以几乎每个客人上岛都要有记录，除了你继父，当晚就是许景琛这个人来过包间。目前他已经被传讯，但却拒绝承认当晚见过你继父。尸检报告确定叶向东的遇害时间应该是在昨晚6到9半左右，而从监控录像来看，叶向东的车应该不到6就了饭店，在他到包间不到一小时后，他曾找服务员要过茶，当时那个服务员还有印象，也就是说，叶向东应该是在7到9半左右遇害，而这期间只有许景琛的车在饭店门现过，而昨晚那个时间你又一直跟我在一起

    傅末丽抬了抬说：你也会受影响吗？

    顾明成说：我倒没什么影响，只是王局不太可能让我参与调查这个案了。

    傅末丽，两个人继续往前走，走到尽，又折回来，顾明成低了烟，靠在大院的墙上，隔了距离看傅末丽，缓缓吐烟雾：所以他一直在包养你？

    傅末丽不去看他，面无表说：给我一支烟好吗？

    顾明成递过去，她一在间，他掏火机给她，火噗噗地不着，她伸手住他发白的手指，抬起睛，黑眸寒光，他也盯着她，火从手指儿里窜一星，她低着了香烟。

    顾明成哑声：所以你上次说月亮的背面，这就是你的背面。

    傅末丽抱臂烟，侧过脸看院的桃梨红黄，一蓬蓬开满枝，白蝶起舞，在光闪动耀的翅膀，天来了，东北的万正在复苏。

    她忽然转看他，脸上浮起一丝讥讽：所以你只能接受月亮发光的一面吗？

    顾明成似乎笑了一，烟从嘴里冒，一团团的白雾，他没说话，把烟掐灭扔掉，一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