谴（4）

    八的校门停满了车，穿校服的学生鱼贯而，朱磊在人群里张望，等人散得差不多了还是不见人，只好掏手机给那人打电话。

    响了两声，那人才懒洋洋地接起来：喂？

    你在哪里？

    你是谁？

    朱磊噎住，无奈说：我是朱宴她弟朱磊。

    对方好像反应了片刻，才说：哦。

    朱磊听话筒里面很安静，不禁好奇又问一遍：你在哪？

    你往北走二百米，朝南转那人心不在焉状，缓缓命令朱磊，朱磊哪懂什么东南西北，原地转了一圈：啊？往哪走?

    朝前走，一直走到楼前，再往你的右手边转，

    朱磊顺着指示走，真走到楼前往右看，差吐血这不又回到学校的教学楼里了吗？！

    朱磊反应过来了韩诺冬就在楼里面某窗看他，不免有被耍的气愤：哎，你看见我了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我没你电话。

    朱磊想说，前几天你爸和我才把咱俩电话换了啊！

    好吧，你在哪？

    上六楼，右侧走廊第一个门。

    朱磊不耐烦了：喂，我说韩诺冬，你就不能说图书室吗？

    哦，原来你知，我以为你不会来这地方。

    朱磊没听对方的讽意，继续说：哎哎，他们来学校门接我们，你还在图书室嘛，赶快来啊！

    放心，他们不会那么快，这个时间堵车。

    电话挂断了，朱磊暗骂一句，也只能迈开步往楼上窜。

    人果然在图书室里，独自坐在窗台上看书，见朱磊来了，冷淡：坐吧。

    朱磊想发火，又觉得这大冷天在外等不如在屋里等，便抹了把鼻涕，扯过凳坐来，有人咳嗽提醒他轻拿轻放，朱磊朝那边看是站在书柜另一的女学生，不觉心一怔这图书室里怎么还有这么漂亮的女生？

    朱磊环顾四周，好像图书室里只有这两个人，难他们是来这里约会的？朱磊这么一想又瞅着韩诺冬笑了：果然是学霸，我得向你学习。

    韩诺冬不理他，继续埋看书，朱磊则坐在沙发椅上，拿着本书装模作样实则频频去看女生，那女生似乎注意到了他的目光，立刻拿了书走了。

    她是你女票？

    韩诺冬抬起，面无表地问：谁？

    刚才那个啊。

    不认识。   韩诺冬低看了一手表，从窗台上来：走吧，时间差不多了。

    朱磊想开句玩笑，可见韩诺冬的冷傲脸像是拒人千里之外，便也不大想接近，也许富二代的孩脾气都有怪吧，至少朱磊觉得，自己跟他确实是两个世界的人。

    车还没到，或许这也正合韩诺冬的意，他从兜里掏烟来，背着风了，烟雾缭绕飘散，他忽然想起什么，转看朱磊，递烟盒：来一？

    朱磊不会烟，但想到自己读书不好已经被人看不起了，怎么还能让人在耍酷上看不起？于是，也接过一，韩诺冬扔给他打火机，朱磊颤颤巍巍了，一没倒过气来，呛得泪差来。

    于是，当朱宴在车里瞧见自己的弟弟和韩诺冬时，前的景象是这样的：一个穿运动服的傻大个儿着烟在风里咳嗽，另一个穿卡其黑领衣的少年靠在颓败墙上，脸苍白，二指夹烟，笼在烟雾里眯起睛看向远方。

    还是韩诺冬锐，一看见远拐过来的车，迅速扔了烟，只有自己的弟弟还像个小混似的烟。

    韩柏辛拢眉，了喇叭，朱磊才慌忙扔掉半烟，甩甩手，像要把刚才的印象都甩净似的，可惜迟了，早被人看见了。

    你弟大概是被诺冬带坏了。   韩柏辛鼻哼一声，朱宴转看他，也知他心里明镜似的，却只能说：我弟住校，大概跟着别人也学了些恶习。

    车靠近，两个孩开门车，带一烟味。

    韩柏辛不声，只由朱宴训朱磊：你才多大就烟，不怕不个儿，牙齿都熏黄了？你以为你很酷？在我看来就是为赋新词说愁，蠢得可笑

    车窗外后视镜里，朱宴瞥见的却是韩诺冬的睛。

    朱磊也不好揭发，只笑嘻嘻央求朱宴别告诉母亲，朱宴当然不会说，只是告诫他不许再烟了。

    一路堵堵停停才到了饭店，韩柏辛的父母、朱宴的母亲和姑姑早在包间里坐等了，几个老人之前也都把话聊透了，开席后反倒也没太多顾虑，自然就谈到了结婚的事。

    房可以不装修，反正韩柏辛新买的学区房过了年就来了，但彩礼聘金、酒席婚礼一样都不会少，双方父母还是想把这二婚办得跟新婚一样气派，但韩柏辛和朱宴却不大在乎这仪式，提议旅行结婚。

    反正旅行也就是一个月，诺冬也可以照顾自己了。

    韩柏辛朝韩诺冬方向看，后者正低看手机，听见自己的名字才抬，目光冷淡，应了一声：嗯，行。

    朱宴注意到他的敷衍和冷漠，好像对一切都没兴趣了，甚至看她也懒怠，她便也掉回目光，继续同旁人寒暄。

    席间说到两个孩，姑姑开玩笑对朱磊说：你以后得多跟小哥哥好好学习，你这个哥哥可学习好，能拿全年级前十

    他怎么能是哥，将来我是他舅舅吧！   朱磊撇嘴纠正，大家笑起来，又都去看韩诺冬。

    韩诺冬眉心一蹙，刀锋利：随你怎么想，可别指望我真叫你。

    咳，我跟你开玩笑的

    韩诺冬起：我有作业要写，先走了。

    韩柏辛拍桌：你给我回来！

    韩诺冬本不理，扭绝尘而去。韩柏辛脸徒变，正要起，朱宴拉住他：他三了，学习为主，就让他先回去吧。

    他最近老闹别扭，我看就是欠揍   韩柏辛闷闷不快，对朱磊说：小磊，你以后就甭搭理他。

    众人忙劝说是孩最近学习压力大，气氛这才缓解来。

    席毕，朱宴送家人回去的路上，姑姑一直叨叨：我看他家谁都好，就这个孩呦，脾气大得不行，一晚上摆个臭脸，这阿宴真跟他们一起过了可真是要命。

    母亲也叹：没办法，谁也不是十全十，跟谁过都有这样那样的事，我看这韩柏辛倒是个明白人，想是不能给朱宴气受的吧。

    朱磊信誓旦旦给他打包票：要是那小欺负你，我就修理他！

    朱宴忙阻拦：你别给我惹事端，我们还要跟他们一家久相，他一开始不接受我也是正常的，我多和他相，时间一也就好了。

    朱磊耸肩：，你也别想太多，我看八成他今天是因为和女朋友闹别扭才气不顺。

    女朋友？

    朱磊描绘了今天在图书室里遇见的女，朱宴抿着嘴没说什么，心里却狐疑韩诺冬真是恋了？

    晚上，朱宴给韩柏辛打电话，响了几声没人接，刚要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