偈（11）祁

    邮件是发到祁杏贞的个人邮箱里。

    祁杏贞打开邮件里的附件，认真看了两遍，给销售经理周安才打电话，他这次也跟着祁英翰一起去广州差。

    老周。祁杏贞握着手机，睛却一直盯在那些图片上。

    唔老江啊，你等，我找个安静的地方说。这是一句暗号，意思是他现在正和祁英翰在一起。

    祁杏贞候在线上几分钟，直到周安才的声音又现，这次音量低沉：祁总。

    嗯，邮件我看了。

    迅捷电商的项目果然不是他这次来广州的目标，他的目标是在瑞丰集团上，还有他还在资助他舅舅的厂

    祁杏贞一麻，镇定几分，勉说去：那这几天他都在忙什么？

    他白天当了我们的面确实都在跟迅捷电商谈订单，但我跟了几天，发现他背地里见了不少瑞丰集团的人，还有他舅舅厂的那些人。我怀疑他在搞资自己的公司，回可能会把信科的客都挖过去。

    我猜到了。那你有没有暴？

    他倒是很信任我，没起什么疑心，前天晚上，瑞丰集团的人来一起吃饭，我帮着挑了几个模，有个混血货，材不错，我撺掇着送他房里去了，他喝得不少，没说什么就收了。

    祁杏贞冷哼一声，早料到了，男人差不偷腥大概和母猪能上树的概率差不多。

    不过，那个模特确实合的，把资料合同都偷着拍来了。

    嗯，我正在看，这个事你办得很好。

    祁总，应该的。

    好，挂了吧。

    祁杏贞放电话拿移动盘了个备份，靠在椅背上，心起伏不定。

    人置于世，如棋已局，早无退路，只能前，职场如战场，更何况家族企业本就是个大型角斗场里困兽撕咬，是倾轧里的倾轧，每一步事关荣辱沉浮，家族兴衰，也更牵一发而动全。

    继父新死，母亲也不大用，当初没给继父生一男半女，如今就是一地位也没有，所以公司上就都看着她，都等她被祁南玩够了一脚从局里踹去，而现在看来，祁英翰也是在等这一天，只是他的野心远远不止这些。

    祁杏贞拿那摞财务表一张张翻，忽然发现这些令人疼的数字旁边都有浅显的解释和解读，没有财务基础的她读起来倒也不吃力，不知不觉一上午，她竟把公司财务状况摸了个大概。

    午时候，祁杏贞给祁打电话，没打通，自动回复信息：你好我现在正在忙，一会回电。

    她回了两个字：谢谢。

    他应该知她指的是什么。

    祁杏贞走办公室的时候，想起那晚，打开app，给他留言：【，你吃饭了吗？在忙吗？有没有想起我？】

    她用的是想起我而非想我，既不自作多又能显有谦卑的滋味在里面，再附上一张清冷调的锁骨颈自拍，让他想起她时，不仅有，还应该有端的调净、冷冽、充满想象。

    吃完午饭，她顺路到附近的商场转了一圈，一是放松心，二是过几天就是祁南的生日了，她得买个礼。

    这礼可不必买给他，只买给自己好了，他什么都不缺，唯一想见的就是新包装的她自己。

    以礼，总要个养悦心的华服，才算专业和讲究。

    逛到女区，各式琳琅满目的新款，看得祁杏贞也确实心。

    挑了雀蓝边的月白纱裙，搭低雪纺小衫，她从试衣间一来，就引了所有店员、路人的目光，她站在衣镜前看着，光雪白的肌肤在衣缎里一衬更加夺目，段在裙衫间收放得凹凸玲珑，纤脖，突兀锁骨，没一多余赘。

    店员小羡慕叹：您材真好，是第一个能把这两件穿得这么有范的顾客了。

    祁杏贞还没说话，后面传来一个女声：是吗？那我也想试试这一。

    祁杏贞不用回，在镜里就看见那个女孩的脸，圆脸猫，发披肩，新鲜可得像个大学生。

    哦，这不是一的，是这位客人自己搭的，衣服裙都是单品单卖的。

    怎么？怕我买不起？

    那倒不是，您稍等。

    店员走开寻号，祁杏贞也没回，仍在镜前专注看自己，后面年轻女客回，跟刚踱步过来的陪客说：方减，你快过来！帮我看看这怎么样？

    女客指了指祁杏贞，祁杏贞抬，在镜看见那个年轻男孩。

    个儿，型偏瘦，穿黑和休闲条衫，着兜，心不在焉，有少年扮大人的模样。

    他没看见祁杏贞的脸，就瞥一背影：哎呀，你们女的买个衣服真墨迹！

    哎你看不懂就算了，让你哥帮我看，哥哥呢？

    祁一直在另一边打电话，刚挂断，走过来说：怎么了？

    哥哥你看，这么搭好看吗？

    祁目光顺过去，视线撞上镜人的目光，滞顿一秒，回过视线说：好看。

    我也觉得是，还是哥哥的品味好。

    店员找来了衣服，女孩兴采烈接过去试衣间了，祁杏贞转过来笑着说：祁哥哥，原来你忙的是这个事。

    这一声把方减也叫懵了，这才注意到刚站在旁边的是祁杏贞，脸一红：怎么是你？杏贞。

    祁杏贞指了指里那位：小朋友？

    方减挠挠说：刚不久。

    你们放假了？

    啊。

    方减忙又解释：其实我是来公司找我妈的，但是碰见祁哥就一起吃了个饭，他过来给大伯买生日礼，我们就顺路看看衣服。

    祁杏贞看祁果然另一只手拎着钢笔礼品袋，是他年年的节目，一新意也没有。

    哦，钱够吗？祁杏贞问方减。

    够，肯定够，不够也不能问你要啊，杏贞！

    祁杏贞心里冷笑，心想，这方减是小姑的儿，今年毕业也是要信科实习的，人小鬼大，早摸清了谁亲谁远又该靠着谁。

    但她面上却温柔：你还懂事的。视线回到祁脸上，后者淡淡来了一句：你穿白还不错。

    祁杏贞莞尔：难得你欣赏了。说完潇洒转，去换衣服了，再来时，女孩已经穿上刚才那在镜前试了，而祁早回去了。

    方减忙给女孩介绍：这是我二伯家的，也是信科的总经理。

    女孩吓了一，赶赔笑：总经理你好，你刚试的那衣服真好看，搭得特别有觉！像今年的Gucci季发布会的款，你穿上就跟时装模特走秀一样！

    祁杏贞指了指她上：你穿着也很好看。

    我不行，太瘦没有，不像你那么

    祁杏贞觉得这话当着她弟弟说总有不妥，果见方减睛正偷瞄自己的，她也没躲着，寒暄了几句就和他们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