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X - 瓜熟弟落(二十一)杀杀杀chun意当斩祸 恨恨恨久岁难意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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瓜熟弟落(二十一)杀杀杀意当斩祸  恨恨恨久岁难意平



    过了年,又开了,袁安琪没再来,酒屋自然更是见不着她的影。

    日本人山田倒是近日来酒屋来得勤,总领着一个镜的翻译,就挑艺人卖唱面的座位,一抬就看着梅娣撩袖抚琴,仔细端着看,倒觉得这小瞎的眉得俊俏妩媚,女里女气倒勾人。

    再喝酒呢,他就更易放肆,总要上前去轻薄几番。

    谭潔就站在后面,多半隐忍不发作,可是日复一日,   那人越来越放肆无礼,竟借了醉酒之意把梅娣揽在怀里要喂他喝酒。

    谭潔忍不住了,一步跨过去就扯住弟弟的手腕把人往自己后拉,另一只手抢过酒杯,面上却笑:山田先生,我弟弟不会喝酒,看不见,行动也不方便,还请抬贵手,容我们唱完这歌,我再来陪您。

    翻译一字不落地在旁复述,日本人的脸却不太好看,抬手一就把那酒杯打翻在地,噼啪一声,酒杯在地上炸碎。

    全酒屋立刻静来,老板娘一回,见又是这两位杠上了,立刻上前用日语解围,日本人哪听,站起来一把揪住谭潔的领,大声朝她呵斥,听也听得,他在骂她。

    翻译忙在边上劝:我说你赶给磕个个歉就完了,你就让他你弟弟酒也没事啊,山田又不能怎么样,再说,你弟弟是个男的,你怕什么!

    我弟弟既是个男的,他嘛拉扯男人不放?难不成这小日本是个变态!

    变态又怎么样,日本人兴,男的女的,你还敢说什么啊!

    山田见她表,更是不来台,也早就想揍这个谭潔了,抬手挥拳,那一拳正捣在谭潔脸上,她哪受得住这个,一跌倒在地,全场惊呼。

    这山田虽不是健壮的日本兵,但毕竟是个男人,上前屈揪起人还想落拳,却忽然面上一僵,只觉腹传有刺痛,一低,却见肚上正了一把柄刀,殷红淌血,瞬间浸染衣衫,他惊恐后退,再看刺向自己的正是旁边穿红和服的小瞎

    他怎么?!

    啊!山田抬起一脚就把梅娣踹倒一边,刀却还在肚上,走两步晃三步,伸手握住那刀柄,往外用力一扯,扯红黄血,淋漓骇人,所有人都惊呆了,那翻译更是吓过去。

    山田念叨日语,目凶相,把那刀就往梅娣上扎去,见刀要靠近了,后有人一扑,扑倒了山田,他手里的刀却没落,想回去刺,却不料,那梅娣已握住他手腕,低就一,瞎咬人不松,他发了狠咬他胳膊,山田疼得哇叫一声,刀咣当落地。

    后那人动作快,爬起来就抓住刀,上去就是一刺。

    这一刀,正扎了山田的,腔迸裂,鲜血如瀑,人也叫不声,直瞪着死过去。

    杀人啦!杀日本人啦!

    谭潔丢了刀,抱起地上的梅娣就往门外冲,他俩浑血腥气,脸上、发上、青衣、红衣全都染成血红,异常恐怖,一酒屋人竟不敢上前拿人,等再反应过来时,他们早已遁去。

    正有诗云:昔日今时多相似,只因不堪欺凌辱,二瓜生来顽劣,扭结藤蔓亦夺命。

    谭潔骑着三车拼命往前赶,钻堂走偏路,前怕封锁戒严地,后怕追来日本兵,幸好晚上灯光不足,二人一路颠来并未暴,但路坎坷,途穷尽,又听前方传来车声近,似乎就要把二人困住逮捕。

    正在绝望时,车后的梅娣忽然惊呼:,你听,你听!

    好像是沸沸扬扬的敲锣打鼓声,是人声鼎沸,不是哀怨樱歌,也不是苦楚乞怜曲儿,更不是咿咿呀呀的折戏,那是激昂的行曲!

    车灯大亮,打在他们两个上,晃过去,后面一队百姓见了二人不惊恐反倒喜气洋洋宣捷报日本投降了!日本投降了!

    杀日本人啊!杀日本走狗啊!

    谭潔了车,走到梅娣跟前,看着这一众盛大呼的景象,轻轻笑了:原以为是戏开始了,却没想到,咱们该落幕了。

    猛听得金鼓响画角声震,唤起我破天门壮志凌云。想当年桃上威风凛凛,敌血飞溅石榴裙。有生之日责当尽,寸土怎能够属于他人。我不挂帅谁挂帅,我不领兵谁领兵!叫侍儿快与我把戎装端整,抱帅印到校场指挥三军!【注】

    谭潔重着戏服,在台上演一遍《穆桂英挂帅》,她扮的青衣是柔有刚,是烈有媚,铠甲红女靠,穿盔罩袭蟒,翎、踅蟒,   扮相英武帅气,是威风凛凛的刀旦。

    散板结束,锣鼓胡琴俱停,她茫然望向台,掌声四起,响彻整个剧院大厅,似乎是一场梦,梦醒散场,她缓缓退去。

    在后台卸妆,有人给她送,一问来者,竟是袁安琪的佣人。

    谭潔问:你们夫人呢?

    夫人卧病在床不方便来,听说谭先生重返戏台,夫人特意让我送祝贺。

    夫人怎么了?

    佣人面:夫人前些时候事,人一直病着,连医院都没办法了。

    谭潔一听,着忙换了衣服让佣人领了去袁安琪的住探望。

    今昔不比昨,袁安琪现在的住就是普通租界的一公寓,家都旧了,狼藉一片,只有一个保姆在忙着煮药,孩不足一岁,在摇篮里哇哇啼哭。

    谭潔到卧室,见到袁安琪,吓了一,这也就半年不见,人整个瘦得脱了像,往日荣华貌全然不复存在,只剩一把骨躺在床上,病容憔悴,半天才睁开,一见是她来,定了半天目光才有气无力呼一声:你来了。

    谭潔眶发,忙走到床榻边急:怎么几日不见你,你就病成这样

    袁安琪重重咳了一声,虚弱牵牵嘴角,也没笑来:该给你喜,恭喜你还是回到了老本行上了真台

    哎我老了,唱不动了!谭潔叹了气。

    你正年轻呢袁安琪伸手,颤颤巍巍,摸不到她脸上,谭潔一把握住她的手,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二人相看,像多年不见的闺妹,袁安琪又咳嗽起来,好一会儿才不咳了,轻:谭潔,我想我快死了你来了,我正好也能求你一件事。

    谭潔震了震问:你到底怎么了?得了什么病?

    袁安琪叹息,边边艰难:去年我丈夫被治了卖国罪被枪毙了,爸爸又在几个月前在天津病逝了,各方势力倒戈,把我关在审讯房里好几天,我在牢里得了一场病,差死在里面咳咳,幸好陆铎帮我作证保我来,我一来,就听说国民党和共产党一直在打,局势很不稳。

    谭潔:外面确实闹得厉害,天不太平。

    袁安琪虚声又:人都说天可太平了,其实都不知,南京政府从去年就开始征调商船运往台湾送资,就连陆铎也都早跑了

    去台湾?

    袁安琪皱眉,急咳起来,止不住。

    谭潔忙扶袁安琪喝了,让她歇了片刻,才听她继续:共产党来了,能跑的都要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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