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栩关了,裹着浴袍光着脚丫走来,却只是挑眉笑了笑,说:“瞧你这脸黑得,难你认为我和你一样,还是个男不成?成年人打个炮多正常,乖啊,别想东想西了。你也去冲冲吧,没事的话我先走了,和朋友约了个局,今天没空送你去车站了,过阵去骁城看你。”
萧栩28岁,又是萧家最受的少爷,柏尹不会天真到认为对方和自己一样此前未经事。但萧栩的态度让他有些反胃,这觉很难形容,事后静心来想,才有些难堪地意识到,大约是男人的那可笑的自尊在作祟——你经百战,无所谓酒后,我却是如假包换的第一次。
就算共经云`雨的人并不是喜的人,但心仍是在意的。
正是“在意”二字,让柏尹无所适从。
父母去世时他还小,“在意”这绪尚不明晰,可以说过去二十年的人生里,他唯一在意的就是荣钧,如今却突然多了个萧栩。而这两在意分明是南辕北辙的,萧栩像枚突然嵌来的钉,叫他十分不舒服。
回骁市的铁上,他想了许多,认为当务之急是查一查是谁将他送去萧栩的房间。这并不是难事,但在拨通电话之前,他犹豫了。
那酒店是安岳集团的产业,若他要调取监控,一定有人告诉顾叶更。凭顾叶更的脑,自然能轻而易举了解到夜里发生了什么。这不是他所希望的,也不是萧栩乐意见到的。
这事不能让第三人知,无论如何,这是他与萧栩达成的共识。
临近期末,柏尹没有太多力琢磨已经发生的事,萧栩也没有主动打电话来。雍渊智观察得还仔细,栩哥的确有一段时间没有来请大家串吃海鲜了。
萧栩来骁城的次数多,以前柏尹偶尔还觉得烦。他不习惯与人太过亲密,而萧栩又很自来熟,仗着与荣钧关系好,就总是以兄自居。久而久之,他渐渐习惯了萧栩的没,只是始终没有意识到。
现在萧栩不来了,才隐约发觉这糟糕的习惯。
有次释放在手里时,他愣愣地想,那天萧栩的轻挑劲儿是不是只是事后应激反应,就像他当时脑一片混一样。如果是,那么萧栩之后觉得懊恼、羞耻,以至于不再联系也正常。
但不久他就在朋友圈里看到,萧栩是去澳洲差,所以才没有再来骁城。
柏尹有次想给萧栩发微信,问还有没有不舒服,字打了一半却又全删去,暗骂自己有病。
发这微信算什么?对方会怎么想?
挑`逗,再约一炮?
柏尹有些懊恼,只好匆匆将萧栩从脑里赶去。但思维从来不遂人愿,越是不想想到谁,那人就一定挥之不去。
去年也有社区医疗活动,柏尹没参加,今年也没多想留来,甚至归心似箭,想考完就回仲城。
一个声音说:我是想回去陪我哥。
另一个声音却轻笑:承认吧,你只是太久没看到萧栩了。
而萧栩在国外,柏尹有些气,索留在骁市。
荣钧被顾叶更带去山避暑,柏尹更没有回家的理由了。盛夏的一天,柏尹从社区医院班回来,接到荣钧的电话。
兄弟俩聊了半个多小时,荣钧说话慢,柏尹极有耐心地听着。他哥从来不问他成绩怎么样,只关心他好不好,最近累不累。说到最后,又说骁市,让他千万别暑。
“骁市没有仲城。”柏尹说:“我在仲城大,还能在骁市暑?”
“小心总没坏。”荣钧想了一会儿:“小栩一回来就暑了。”
第04章
柏尹举着晾衣的右手一晃,晒的“唰”一声落在地上。
荣钧问:“怎么了?”
“没事,掉了。”柏尹的语气与之前稍有不同,多了几分刻意的淡定:“萧栩回来了?”
“你不知?”荣钧有些惊讶。
柏尹捡起,用力抖了两,“他没跟我说。”
“是吗?奇怪……”荣钧语速放得更慢,似乎在思考什么。柏尹放晾衣,笑:“哥,你是小孩吗,怎么什么都觉得奇怪?”
“是很奇怪啊,小栩居然没告诉你他回来了。”
“这有什么好奇怪。”柏尹靠在台上,心想他去澳大利亚也没跟我说啊。
“那他暑的事,你也不知?”
“嗯。”
“你们闹矛盾了?”
“哥,你这逻辑有问题啊。”柏尹说:“我不知他回来,也不知他暑,这两者和我们有没有闹矛盾没有什么必然联系吧?”
他又不是我什么人,不用什么事都向我报备。
荣钧却说:“怎么没有?你们那么熟。”
“熟?”
“是啊。”荣钧继续:“凭你俩的关系,我还以为你早知小栩回来了……”
“我俩的关系?我俩有什么关系?”
挂断电话后,柏尹撑在台栏杆上,望着远的教学楼沉思。假期的校园比平时宁静许多,天将黑未黑,教学楼只有一楼二楼亮着灯。
柏尹从未想过,自己与萧栩的关系在荣钧已经到了“那么熟”的地步,熟到萧栩回来应该通知他,萧栩暑了他应该知,不知就是“闹矛盾”,就是“不关心朋友”。
荣钧念叨了一番,让他给萧栩打个电话,“小栩照顾你的,你也该关心关心他。”
“哪有这么熟。”柏尹不以为然地自语,最后一个“熟”字的发音却有些糊不清。神片刻,他拿手机看了看,萧栩的朋友圈还停留在一周之前,图是一张灰西装侧面照。
萧栩穿西装的次数不多,只在重要的场合挑一上。柏尹见过几回,总觉得这人就算西装革履,也没有一丝一毫正派严肃。
衣冠禽兽倒说不上,斯文败类好像也不是,但终归不太像那么回事。柏尹私琢磨,认为大约是对方怕蜘蛛怕得要死的怂样给他留了极的负面印象。
可若论好看与否,萧小少爷自然是好看的。
萧栩刚好挂在一米八上,虽然不算特别,但板正,材比例好,不穿什么衣服,不与什么人站在一起,都相当挑。
柏尹盯着照片看了好一会儿,又想起“熟不熟”的问题。若说熟,自己与萧栩其实并没有荣钧想象的那般亲密,但若说不熟……
不熟的人会那事?
照萧栩的说法,上床不过是成年人各取所需的游戏,无所谓熟不熟,酒上了,`望迷了心,别说是半生不熟的朋友,就是素不相识的陌生人,也能在床上相互藉。
这当真是让人如鲠在的理论。
柏尹又在萧栩的相册划了划,每一张都开放大。其实萧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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