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不记年(H) - 分卷阅读27

    奇经八脉横冲直撞，全如同被万虫嗜骨啃心，痛苦难言，狠不得立刻死去。千绝一把把他扶正，在他耳边大声喝：“心诀的心法你还记得吧，乖乖给我打坐，试著把这真气给化了。”

    少年痛的死去活来，惨叫：“不，不，我没看过，我不知，痛，痛死了！我受不住了！”千绝微微一愣，看到少年全汗如浆，嘴已经痛的泛紫，想来也是没料到少年三年，居然没有一次运气打坐过，竟使经脉脆弱至此。男微一思索，蹙眉狠声：“我此刻将心法背与你听，你自己悟化解之。我只背一次，你若记不住，练不好，用不会，便这样痛死好了。”

    少年的手痛的扯碎被单，怒骂不绝，却听见千绝已经开始低低背起来，语调低沈而缓慢，一字一字，在昏暗的房如同梵经枯唱，黄卷青灯，让人从心底发一阵寒意来。只听他背：夫者，起於菩提之境。夫能者，通天地，思风云。菩提之境者，日月星辰，江河海市，皆为虚妄……”

    少年在疼痛死死抓著男缓慢念的每一个字，却对这篇如同佛经般的心法抓不住半脑，正在挣扎间，男却毫不犹豫的一路背去：“夫浮屠者，御风行於万千，无一事可苦。行吾者，需常记……”

    少年渐渐耳畔一阵轰鸣，脑来来去去便是“无一事可苦，万般皆为虚妄”，心渐渐只觉一片灰槁，原本死死束缚著真气不要四游走的力也松了，任那一霸的真气四窜，经脉的那刺痛，居然渐渐缓了。

    耳畔男继续背：“吾发於泥，归於气海，游走於丹田之，返则不利，则有余，肋松和而不知，飘飘忽如游走太虚，报全守一，不知七戒而忘……”

    记年正在疼痛徘徊，终於听到这几句夹杂其间的御气之，犹如黑暗的一线微光，不由得打神，将那真气发於泥，缓缓一个小周天，再气海，如此三两周天，才将那真气勉收尽，也只是囤积在一，谈何“化为己用”，当气的大喝一声，而男恰好背：“唯觉有浩然之气，不发而不快，偃仰而作啸声……”

    记年在床上息不定，五居然都锐了些，一时间耳聪目明，将黑暗诸景看的真真切切。男停背诵，打量他良久，才淡然：“我没有害你吧。”

    少年然而怒，却偏偏疲惫死，一时间一句话都说不来。千绝的手却已经落到他脸上，抚过他的，轻声：“你可觉得睛明了些？”抚过他的鼻，“你可觉得鼻灵了些？”最後抚过他的耳朵，“你可觉得耳朵聪了些？”

    少年愕然，随即伸手也去摸男的耳朵，懒笑：“记年不过初亏门径，便有如此功效，父亲已臻化境，想必更是耳聪目明了吧？”

    千绝似乎想到了什麽，邪邪一笑：“那是当然，只要我想，方圆百尺落叶飞也逃不过我的耳间……”

    他看著少年，将手盖在记年摸他耳朵的那只手上，掌心温，而男轻声：“所以经常听到些别人不想跟我说的事，我儿，你可有什麽瞒著我的事，也许我已经知了。”

    记年一愣，似乎觉得自己忘记了什麽重要的事，又或是了什麽漏，但一时间想不起来，也就算了，只是淡淡笑：“你已经知什麽了？是听到我在说你的坏话吗？”

    男似乎也没打算多说，只是淡淡提了一句：“你难没觉得，我对你……跟初遇那时相比，已经好很多了吗？”

    记年愕然，轻声问：“什麽……什麽意思？”

    千绝神有些沈难懂，他蹙眉的时候，锐利邃的眸就更显得狭，略为上挑，带了几分杀伐之气。男低声重复了一遍：“你真不觉得？”

    少年被他看著，几乎有些不过气来，只好迫自己努力回忆，似乎……第一次见到男的时候，冰封一般的眸除了杀气和血腥，几乎是死神一般的虚无，笑也假，话也假，连看他练功都没有耐心看完。後来，那场婚宴後再见到他，这人便渐渐的有喜，有怒。到今日，男在他面前，已经不再在上，而像个有血有的活人了。

    少年这样想著，只好尴尬笑：“似乎是好些。”他说完，又想了想，轻声说：“刚才那便是心决吗，我觉得倒有些佛经的意思了。练完後，手足都是冰凉的。”

    千绝毫不在乎的说：“那是自然，毕竟是浮屠堡最正宗的心法。你何不想想何为浮屠，浮屠，不就是佛嘛……这功夫，本就是要把人练的跟庙里的泥菩萨一样无恨无。”

    少年大惊，从床榻上半坐起来，上的掌伤和疲惫都抵不过这一句话来得惊人，他颤声说：“你说这东西，练了──练了会无恨无？ ……那你，那你还给我练？”

    男定定看著他，漆黑的眸如同漩涡，完的五官在昏暗的房越发的目惊心，神测难懂，他低声笑：“那又如何，你不是要当手吗？”

    少年从床上踉跄爬，低声：“我不信，我不信，对，你练过，你练了，你以前……以前她们都说你是一幅冰山般的模样，想必是因为练了这个吧。可你现在武功不是应该更加的吗？但怎麽又变成一幅拈惹草的风样，妻也娶了，儿也生了，时常酗酒，嗜血好杀，是了，佛是不会好杀的……”

    少年说到这里，突然记起男三年前的一句话：等到你神功大成时，却发现耳边一片晨锺暮鼓，前万丈青灯黄卷。你拈起叶千里杀人，可这时你已经心如槁木了，为什麽还要杀人──

    少年当愣住，愣在那里。

    男用难懂的神看著少年前言不搭後语的说个不停，然後突然沈默，不由低声笑：“的确，怀著不近女的心去近女，怀著不好杀的心去好杀……这实在是一件很可笑的事。可为什麽不忘？忘了，不是更轻松吗？”

    记年难以置信的看著他，几乎要哭来，突然又想到什麽，忍著低声呢喃：“我不信，你刚才不是说你……你担心我。若是无无，为何，为何会担心我？”

    “那是因为……”男看著他，嘴里糊不清的说了一句什麽，记年即便听力大，但此时神志昏昏，还是没有听清，便这样错过了。男看到少年快哭来的表，蹙眉狠心：“总之，这门功夫，我著你练定了！”

    他说著，不再多说，熟练的过记年的睡，将只低他半的少年轻松抗在肩上，大步了房门。房边，一装女叩首：“妾恭候多时了。”

    千绝冷然看她，低骂：“不是叫你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