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甲掉落的速度是秒速五厘米

    林湘对于即将要发生的事还一无所觉。

    晚宴过后，书店开张的第一日终于要结束了，没有空气污染的古代，夏日的夜空繁星连成一片，显得悠远、丽，又邃神秘，她仰看天，慢慢往家走，决定以后改画风景画。

    古来名人隐士，将世俗法度视为粪土者不知凡几。但林湘她终究只愿一个普通人。

    就连穿书也拯救不了她的怂且怕麻烦的天。手执一把纸扇，有一没一的给自己扇着凉风，林湘突然觉得，穿越者当到她这个份上，也真够掉价的。

    不会制镜皂发明枪械，也不想剽窃诗文才大风，开青楼超市富甲一方更是想都不敢想。果然，无论到哪个世界，她都只能成为咸鱼一条。

    那些穿越者该的事，还是给女主吧，她能把书店开起来、将原主她爹的戏搬上戏台，这辈也就够了。

    林湘踏着夜返回小院，把这些天闲时画的画都拿了来。

    不光是几副人图，她画的更多的，其实是上辈的纸片人男神和纸片人老婆。这既是于无聊，也是给自己留个念想。

    记得自己是谁，记得故乡何地。

    这些画被她小心锁在箱里，连林淮也未曾翻到过。

    抬手摸了把纸上已的颜料，她把画放回箱底，又在箱里了不少书卷压着遮挡。

    而元宵、尚黎光等人的画像，这些都要理掉。

    一个作者删去旧日的文章、一个画家烧掉过去的画作，不得不毁去自心血的事，总是让人难受的。

    盆里的火苗越燃越旺，最后慢慢熄灭，只剩一堆看不原貌的纸灰。

    她端着火盆，走到院自己开辟的菜地，手一倾，哗啦一倒。

    风起，灰烬飘扬。

    第二日，林湘昏昏沉沉地爬起床。

    她一夜没能睡得安稳，想着林淮，想着店铺，也想着自己烧成灰的画。

    院外又有敲门声。

    是寻书？还是林淮又来找她？

    林湘了太，拖着沉重的脚步往院门走。

    着红黑二衣袍的熟悉面孔在门外站着，后还跟着一位仆从。

    五？林湘愣了，猝不及防之，她甚至忘了伪装，只呆呆注视着前的人。

    女主大清早来找自己什么？吃错药了？

    林沅伸手，比纹繁复的衣袖更惹的，是林沅在两指间，在她前抖开的那张广告单，熟吗？

    日哦。

    能不熟吗，这是她的好么。

    夏日的初将空气蒸腾得炽，林湘却直冒冷汗。大脑超负荷运行，林湘本想垂死挣扎，继续装傻，试探一林沅到底是不是发现了她的来历，耳边却适时飘来一句冷冰冰的

    我不喜听谎话。

    大早上的，林沅生生把她给吓神了。

    自从林淮来了家，林湘重新和剧搭上了关系，这一天天过的，简直比跨年夜看晚还折磨人，她这个背景板都开始要陪女主演对手戏了。

    这几天受了太多打击的林湘简直要心如死。

    受着林沅冰冷的目光，对比了一自己和女主大人的武力值和智力值差距，林湘只好一个比哭丧还难看的讨饶笑容，我说我说，您能别一直盯着我看吗？

    老乡见老乡，信不信她汪得一声哭来。

    不行。

    好吧，随你。林湘能怎么办呢，打又打不过，跑又跑不了，林湘只能由着她。

    先屋好吧？林湘看了一立在林沅后的仆从，就咱俩，单独聊。

    二人移步西厢。

    关严门窗，林湘从林沅手接过那张广告单，将其搁在桌上，然后烦躁地抓了把发，也没心思问女主哪来的广告单。反正主角这生嘛，就算无所不知觉也很正常。上辈玩游戏时，她也不是没有遇到过我，无所不知的谜语人主角。

    你想让我说什么？坐在凳上，她双手握，老老实实放在上，半低着，俨然一个准备向警察坦白从宽的罪犯。

    林沅抱臂立在门前，盯着坐在圆凳上、颅低垂的少女。剥去那层胆怯弱的外壳后，她也不像是个心机沉之人，所有绪都摆在了脸上，一概反应皆如常人，看着普通极了。

    伪装？

    他手指微动，目光一凝，开始盘问：

    什么时候到这个世界的？

    就是你，不对不对，我是说，以前的林沅把以前的林湘推之后，她狗她死了，然后我来了。和你差不多。

    他们来到这个世界的时间果然很接近。

    你死前的时间。

    2021年2月份，过年后呃，14号。

    林湘永远记得那一天。

    她一个单狗，在人节门买东西被一路上手拉手、嘴亲嘴、相濡以沫的小侣神伤害就算了，过路还要被车撞，这年，单狗难就不活吗。

    看乖乖坐在凳上的少女语悲愤，握的双手也隐隐发颤，显然想到了什么让她生气的伤心往事，林沅适时声，拉回她的注意力：什么的？

    啊？哦，以前在游戏公司原画师。

    考虑到林沅这个杀手的画风完全和二次元不沾边，林湘还贴心地奉送解释：你知原画师吧？就是给游戏设计人，画立绘和画。立绘的意思是

    林湘不止一次对她家年过古稀、已经犯了健忘症的解释过工作容，说起来驾轻就熟、一一的，保证让和互联网脱轨的老年人都能听懂。

    提起工作，林家小七的话明显变多也更畅了，甚至不时像关智障一样询问自己听懂了没、等他才继续往讲。

    听着林湘东扯一句西聊一句的篇大论，林沅抬手摁了摁额角她的话太多了，还是方才惴惴不安、吓得脸苍白时的模样更顺些。

    林沅在一旁飕飕放着冷气，林湘不可能察觉不到。她打了个颤，意识到自己条件反，嘴顺得太快，哪怕林沅的确是个不了解她工作质的正常、呃，正常杀手，也不至于像她似的一个词需要解释半天。

    她很懂地闭上了嘴。

    很好。两个人之间相的画风终于回归了正常。林沅继续维持着他冷无的风格，将盘问行到底。

    名字。

    我上辈就叫林湘。

    华裔、国人？

    国人。

    年龄。

    二十四。

    份证号。

    这也要说？林湘抬起了。

    您搁这儿查呢。林湘本想这么说，但是，在女主大人少bb，不说死的死亡注视，她还是怂了，报一串数字。

    第三个数字是1还是2   ？他冷不丁问。

    啊？1。林湘不假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