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
脚只略停了一,他绕过易先生,笃笃地上了楼。
剧组杀青了又开始往家里请形老师,越是歇来越不能拉基本功,有时候会充满奋发向上的动力,想接好角拿好制作,想得这个奖那个奖,得到很多很多人的肯定,赚很多很多的钱,最终上影帝,把他老爸给捞来。可是忽然又会心绪消沉,觉得即使全得到了也改变不了生活,就像往一潭死里面投了一颗小小的石,激不起半。
现在是什么样,以后也依然如此。
这消沉的觉不知从哪里来的,无声无息地就让人觉得没甚指望。
有时候会坐着发呆,不知不觉就想起以前的事,那时候还不认识易先生,那时候家里还没事,每天上学写作业,看漫画听音乐,无忧无虑地些杂七杂八的事儿,那是最快乐的时光,他后来会怎么样,不过他不愿意去想他老爸,想起他老爸来心里就太难受了,他宁愿想想别的,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一天晚上恍惚又把那从小到大的时光重又走了一遍。
梦里的场景是一措一措的,很小的时候手拉手地上学校,逢上雨天家里大人都是一接回去,前有一大横杠的老式自行车,崔安大一坐后,他小一坐前,每次都要抱怨坐横杠上硌,考试的时候有一题不会,偷偷地问崔安选哪个,崔安竟然不告诉他,把他给气的,夏天海边是最喜人的去,扑通扑通的人,跟饺似的,他们两个穿着泳着泳镜比赛游泳,赢的人有奖,一开始泳镜泳的也是小小的,后来一路的变成了青少年的款式,冬天他们那不雪,但是有一年寒假他跟了崔安到他们吉林老家去,哇,那边的雪叫一个大啊,踩在雪地上咯吱咯吱的,连鞋底儿都是白的,天有天的去,到溜达着去看好山好好风光,等秋凉一起枯叶蜷缩着堆了满地,秋风一刮着路面刷刷地响,从小时的曲街小巷倏忽就走到了c大的小树林里,就是不说话的时候,也有静日绵绵的好。
醒来的时候心还一一地痛,其实并不是一帧一帧都记得那么清楚,有些一错就晃过去了,唯有那觉,还很真实地留在骨里。
可好像也成了,听枚丽说最近牵着它去外溜达,看见别的狗狗就腻歪上去,似乎是到发期了,一过了二月小哲也要重新背起书包上学去了,其实他上学时候也很快乐,可是松懈了一个寒假,再要背起书包来免不了要愁眉苦脸地唉声叹气。
小哲第一天放学回来,正碰上苏澈在院里溜达,小家伙背着个小书包蹙着个小眉,一副烦恼缠的小模样,看见苏澈了无打采地走过来,苏澈弯腰来问他:“遇上什么烦心事啦?”
小哲扁扁嘴,“上学期的考试卷发来了。”
“考得不好?”
他说不是,卸书包拉开拉链拿了语文卷给他看,他掂起脚尖指着其一划了红叉的造句题,“就是这,孙倩倩和我造的一模一样,老师问我们是不是对答案了。”
这是用“一直”造句,苏澈看着上面小哲写的,“我在学校门遇见了王天一直到到了教室才分开。”
小哲在旁边解释,“王天一是我们班同学。”
苏澈失笑,“这不是造错了吗?”
小哲说对呀,“可是孙倩倩跟我错得一模一样!”
唔,这造错句还能错得一模一样,的确是不大好说清楚啦,苏澈拿着卷在石阶上坐来,小哲也偎着他坐,义愤填膺地跟他讲今天孙倩倩是怎么怎么地可恶,两个人明明是各各的,孙倩倩却一咬定是他抄的她,小哲今天红白牙地受了冤屈,说起来真是愤愤难平,苏澈忙安了他几句,又告诉他发愤图让人没说嘴的理,小哲觉得言之有理,加上自己的苦恼也倾述了一番,便表示自己好多了,又指着卷跟他讲别的同学都犯了哪些五八门的错误。
苏澈面带微笑地听着他讲,恍惚间想起自己那时候也有过这么一桩事,那时候他语文不好,最怕的就是造句,一错就是红叉叉地一片,让人没看,后来老爸发了宏愿,说只要他回能考好,寒假就带他到三亚玩去,于是为了三亚他发愤图,期末考试如愿以偿地拿回了一个好成绩,结果语文老师竟然对他突飞猛的步表示怀疑,把他叫到办公室问他是不是让课代表帮他作弊了,课代表就是崔安,语气呱呱地,他们俩成日里一起来去的,是最好的朋友,这个没人不知,他就因为这个受了冤屈,回家的时候简直连话都不想跟他说了,后来还是崔安自己打听了原因,那时候都放学回家了,他竟然自己跑到老师家里去,把事的前因后果都跟老师解释了,第二天老师又把他叫去,他这才知崔安天晚上已经还了他清白,他也只好勉为其难,恢复了跟崔安的好朋友关系。
这一桩桩一件件的小事,平时并想不起来,然而这并不是遗忘,它们只是压在记忆的,偶然一个时机把它们唤醒,就鲜明得一如昨日。
“……苏哥哥,你怎么哭了?”
苏澈回神,也知自己失态了,其实并没有哭,他把里的那意回去,垂眸笑笑地对小哲讲,说刚才风沙迷了睛。
小哲有迟疑地看着他,犹豫一说:“电视上哭了都说是风沙迷了睛。”
小孩电视看多了也不好哄,苏澈把他卷给他书包里,小家伙把书包背上,苏澈拍拍他书包让他找他爸爸去,“语文错一,数学满分,去问问你爸爸有没有奖品给你。”
这话成功地转移了小哲的注意力,跟苏澈讲了这一通话,跟门时的心已经大不一般,现在听了这奖品的话,一蹦三地就找他爸爸去了。
小孩有小孩的乐趣,芝麻绿豆就是苦恼,芝麻绿豆也是快乐。
苏澈的目光遥遥地跟了他一段,慢慢又收了回来。
天光有了暗淡的意思,又是一天黄昏时候,院里的枯枝枯树笼罩在夕西的一微光里,有有一番萧瑟的意态,风到脸上还是很冷的,他了领,接起了自己方才的思绪,崔安重新面之后,他心里只觉得厌恶他,因为他爸爸的关系,又想利用他,把曾经好的一切全给抹煞了,他以为是崔安抹煞的,其实不是这样,他见到崔安就觉得烦躁,一心想利用他,其实是自己把那番过往给糟蹋了,崔安可以变可以走,可他带不走那些快乐的好的记忆,其实记忆里崔安对他是很好很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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